第45章 事到如今
程朔人站在車邊，見到他們倆，平靜地打招呼。
岑增站在中間，給他倆介紹。
“宋書逸，實驗室的學長。”
程朔其實聽過這位的名字。岑增上吊後，最早出來爆料然後被刪帖被爆出真名被網友質問但沒和學校講和的人。
岑增跳樓前，和許珍清打電話安慰大家的時候，同樣在電話裡平靜地說反正不會更差了的人。
記憶中他好像在休學，聲音有氣無力，卻沒說過喪氣話。
他此時倒是比記憶中活潑得多，笑眯眯地看過來。
“程朔……”岑增說，“跟我同級，念公共政策。”
宋書逸說：“就這樣？”
岑增皺了皺眉。
“在追他。”倒是程朔讀出那點玩味，同樣露出一個笑，“學長，請多指教。”
宋書逸也笑，說哎呀什麼話，感謝你願意讓我蹭車。
岑增在後座和副駕間猶豫片刻，程朔已經拉開門：“陪學長坐後面吧。”
他問了宋書逸的地址，問了空調溫度，又問，今天忙嗎？
平平淡淡地聊了幾句，岑增沒怎麼說話，倒是程朔已經答應，以後接他下班，時間合適，會捎上宋書逸。
學長說多謝，又說，也看你們的安排。我住的地方離實驗室挺近的。
二位社交好手平靜交鋒。一個探聽實驗室裡岑增到底有多忙，一個旁敲側擊打聽他們怎麼認識的。漩渦中間的人一句沒說，也能把話順暢地聊下去。
程朔說慕名而來，岑增高冷系草的名聲傳得夠遠，見到人又覺得很有趣。
宋書逸說實驗室就是普通的忙碌，學弟人有天賦，所以難免能者多勞。
沒人在說實話，但各自也沒什麼不滿。
宋書逸指揮程朔停車，回過頭來對他們倆說再見，車上兩個人各自點頭。
程朔接了句，到家了發個訊息，挺晚了。
非常貼心開朗的一個帥哥，跟岑增一冷一熱，有種眼前一亮的相配。但想到小學弟剛剛說完的替身論，仍然覺得還得觀察觀察。
宋書逸笑著說好，你倆也早點回家，岑增今天也是夠累的。
他走了。程朔解下安全帶，回過頭：“吃夜宵嗎？晚飯你沒吃幾口。”
岑增說，行。
“坐到副駕來？”
他話音未落，人已經下車，坐到他身邊。
“我還是不太明白，我在想什麼。”岑增說，“我也給不出，任何反應。”
他看著程朔，眼裡是溫和的平靜。
程朔實在覺得非常可笑，這人沒有為難他，到這個地步，惦記的居然還是，他的看法。
他能有什麼看法，他只是不理解，為什麼自己幾乎是在替岑增難過。
遭罪的人沒反應，他卻已經開始生氣。
“沒關系……”程朔說，“沒關系，我們慢慢來。反正，都不急。你什麼時候要生氣了，就生氣，要難過，就難過，沒反應，就沒反應。不想見我了，就先不見，等我來找你，然後拒絕。”
他開啟手機，把自己收藏的店鋪列表給岑增看：“挑一家？”
“時間可能來不及。”岑增掃了眼地圖上的距離，“太遠了，超過淩晨一點半，不好進宿舍。”
“睡我家吧，有客房。”程朔想了想，“家裡有沒拆過的衣服，你應該能穿。反正你明天下午才有課，上午要去實驗室的話，我送你去。或者，公交也挺方便。”
客房床品洗過，東西收過，一週來一次的打掃阿姨上門前，他自己收的。
岑增看著他的眼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