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飯吧
岑增站在他對面，皺了皺眉。
“我不會。”他說，“沒試過，也不會。”
重生三回，目睹岑增一聲不吭做那麼多事，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他無能為力。
程朔說，沒事，那你先問問自己，難過嗎？想不想打我一頓？
岑增只是回頭看著他。
日暮西沉，他捲曲的睫毛上的光，星星點點如燃盡的煙花。
“不想。”他答。
“那就是難過，對不對？”程朔去握他的手。
腕骨突出，青筋明顯，很適合持刀，也很適合彈琴。
岑增沒點頭，也沒搖頭，但也沒松開他的手。
程朔長舒了一口氣，折過身，另一隻手去夠他的腰。
他們擁抱。
秋風很涼，但岑增的手終於緩緩抬起，然後搭上他的肩。
天色將暗，平臺上一片靜寂，程朔的頭埋在岑增肩上。外套的面料又硬又冷，只能聞到洗衣液皂角香。
抱到體溫燙熱了外套，他才往後退了一步。
“要不要……”程朔說，“找個時間，也和陳子衡吃頓飯？他人可能已經懵了。我把張逸傑也叫過來，再給那個朋友打電話，好嗎？”
岑增答，再說吧。
“好……”程朔說，“我們先去吃飯吧。”
一路上岑增都沒怎麼說話，程朔也一直沒離開他三步之外。他看了眼附近的餐廳，問，要不要去吃家粵菜？
岑增低頭摁手機，片刻之後抬起頭來：“可以，我九點要到實驗室。”
程朔想問，能不去嗎？
但這個人習慣性硬撐，生活還在繼續，岑增就不會停下腳步。
他只好點點頭，說好，吃完了我送你去。
是個還不錯的街頭小館，鍋氣很濃，人聲鼎沸。店員沒給他們任何一點好臉色，萬幸菜讓他們有足夠的狂傲資本。
最後點了姜撞奶收尾。
岑增吃得很慢，很多時候好像只是身體在憑本能做出咀嚼和吞嚥的動作，還剩下三分之二，勺子從瓷碗上落下去，發出錚的一聲。
他的喉結滾了滾，不知道在咽什麼。
“不想吃，就別吃了。”程朔說，“不要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