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心
陳子衡上次這麼尷尬的時候，還要追溯到他難得沒寫寒假作業把空白本子交上去，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當面拆穿。
“你好……”他直面對方的眼睛，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幾乎是憑著本能回話，“我是陳子衡。”
程朔雙手抱臂，在岑增身邊坐了下來：“寒暄完了嗎？寒暄完了你先走吧。”
話是對著陳子衡，然而岑增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陳子衡抱著禮物尚在遊移，程朔已經追了出去。
公共政策這棟樓修了一整面落地窗，大片的夕陽湧進來，映得這兩個人的影子交纏在一起，極長。
岑增走得很快，程朔幾乎是用跑的，才拉住人：“對不起，可以聽我解釋嗎？”
岑增還在往前走。
程朔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跟著他走上鐘樓。
最高層被鎖住，他們停在下一層的平臺上。
“我……”程朔調整著呼吸，“我之前是追過一個跟你長得有點像的朋友。但我已經處理完了，認識你以前就已經處理完了。我當時只是在犯渾，我沒有喜歡他。我就是……”
岑增把包放下，雙手抵在欄杆上，回過頭。
面無表情，冷得又像一塊冰，連日光，都沒能融化分毫。
“其實你可以早點告訴我這個。”岑增這麼回答他。
“我可以解釋。”程朔答，“等他醒了我打個電話給他好嗎？你在邊上聽著。或者我現在就打，你等一會兒。”
他急急忙忙地掏手機，對麵人卻搖了搖頭。
“其實你也可以不解釋，或者……”岑增回答，“你應該第一次見面就告訴我。”
他的語氣很平靜，好像只是在說，烏龍奶蓋挺好喝，沒有那麼甜。
“我……”程朔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不想讓你誤會，我也不想讓你難過。我沒想瞞著你的，但是……”
岑增只是很輕地嘆了口氣。
“沒關系。”他說，“全都沒關系。”
“只是我早點知道，會好受一點。”他講得很平靜，“但反正，沒什麼選擇。”
“什麼叫，沒什麼選擇？”程朔看著他，“我……對不起。但是——”
岑增打斷了他。
“不如說你早點告訴我我會放心一點。”他甚至笑了笑，“這樣可以解釋清楚很多東西。不會帶來一些沒有必要的麻煩。我也可以更從容地面對你莫名其妙的示好。”
理所當然，沒有必要，不用想，哪裡來的耐心和熱情。不用低頭看火漆封好的信。也不用，去考慮程朔到底是個什麼人。
“放心什麼？放心原來你只是長得像我之前追了沒追到的人嗎？”
岑增沒說話。
“什麼麻煩？為什麼是沒有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