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爭吵在顒與嬰勺之間不算多見,但也有過幾回,幾乎每次都是以嬰勺的服軟結束。按照常理來講,這次也應該是以嬰勺服軟結束,但嬰勺睡過一覺之後依舊是默然的模樣。
第二日顒就強行將嬰勺帶進了主臥睡覺,嬰勺張牙舞爪地掙紮,幾乎要折斷自己那四肢,最終才氣急敗壞地被顒固定在懷裡睡覺。
午夜時嬰勺在顒懷裡動了幾下,顒一瞬間就醒了,但沒有動作。嬰勺從他懷裡緩緩移出去,光腳下床之後出門。
顒猜他是去找小臥室的門了,但那扇門已經被他新上了封印,無論如何也不會被開啟。他只能再次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顒始終沒能等到嬰勺,最終咬牙切齒地出去時一眼便看見嬰勺睡在小臥室門口的走廊上。
於是顒又將他抓回去重新放在床上,又是一番掙紮與壓制。
顒從沒像現在一樣清楚的意識到,嬰勺原來是個倔性子的人。
這樣莫名的掙紮在持續十幾日後,顒忍無可忍,在一晚找到嬰勺坐在小書房發呆時爆發了。
嬰勺不斷偏頭迴避與他的對視,一言不發。他卡著嬰勺的腋下要將嬰勺放在桌上時被嬰勺踢得火大,重重扯了把嬰勺的手臂,正欲訓斥,嬰勺卻突然揚起另一隻手扇在了顒臉上。
他沒收力道,十分清脆一聲,甚至扇得顒偏過了臉。
火辣辣的灼熱感立刻侵襲過顒的那半張臉,空氣陷入靜謐,嬰勺急促的呼吸聲是唯一可捕捉到的聲音,幾滴淚落在顒的手臂上。
顒緩緩偏頭,漆黑眼半闔著看嬰勺。
嬰勺已經將剛才那隻作惡的手縮了回去,瞪著眼,只是流眼淚,沒有任何表情。
顒問他:“扇高興了沒有?”
“……”
“我那天扇你一巴掌,你還回來了。能不要鬧脾氣了嗎?”
瘋了,捱了一巴掌居然還要先哄他。
顒覺得瘋的可能不是嬰勺,是他。
嬰勺依舊在哭,顒疑心嬰勺眼睛裡有個泉眼,否則水為什麼無論如何流也流不盡。
他已經停止了掙紮的動作,顒放開他的上半身,將手撐在他腿側,湊近他,呼吸交纏。幾乎能聞到淚水鹹鹹的味道。
以前這樣動作的話,嬰勺會立刻來親他。
但是嬰勺一動不動。
於是顒再一步逼近,吻了吻嬰勺被淚水橫掃過的面頰,嬰勺沒有躲,木然。
那天吵過架之後已經十幾天,他們沒有做過愛了。
嬰勺沒有躲,似乎是個和好的訊號,顒不免放鬆下來,一手順著他的腰往上摸,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固定著,由一觸即離的親吻到張開嘴輕咬嬰勺臉頰上的肉,鹹濕的淚水掠過顒的舌面,嘴唇遊弋過嬰勺所有的面部面板之後,顒咬住他的嘴唇。
像以往一樣,淺吻之後舔開他的唇瓣。
猝然間,顒像被針紮了一樣抬起頭,血液沿著顒的嘴唇滲出來。
他們的面孔不過咫尺之遙,嬰勺呼吸間的濕熱氣體噴在顒臉上,顒面無表情地盯著嬰勺,嬰勺與他對視,嘴唇血紅。
血液混雜著口水被吞吃入腹,如此吞嚥數回後,顒平靜的聲音響起:“你還要鬧多久脾氣?”
嬰勺也問:“你還要多久才能放我走?”
“呵。”
心髒勃然蹦跳,全身的血管都在咕咕作響,但顒依舊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你要是還在為那天的爭吵賭氣的話,這種問題就不要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