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有所覺悟。”
丟下這句話,她大踏步離開。
剩下的事情,通通交給謝天貺去做。
被逼到現在這樣,他必須負起責任。
而她要出去,因為外頭已經響起腳步聲。
姚令喜迫不及待,出去果然就撞上樑晏和兩個藥僮。
一個藥盅,梁晏親自捧著。
看到姚令喜,他驚喜萬分地呈過去:“適才在外頭,正好撞見章大人,他居然能起身行走,看起來精神頭也極好。”
我的醫術,如今這般了得!梁晏神采飛揚,沒好意思直接誇口,轉而驕矜言道:“殿下您放心,這碗藥,吃了保準管用!”
“多謝。”
姚令喜揭開蓋子,捧出熱騰騰的藥碗,不嫌燙,咕嘟咕嘟,一口飲盡。
差事辦得完美。
照理該賞,然後打發他們走人。
然而姚令喜想了想,擱下碗,主動提起:“梁大人與虎守林有故?”
“正是!”梁晏正愁怎麼透過她,搭上謝氏父子,忙不疊應聲:“不瞞殿下,下官曾上山學藝三月,算是半個門外弟子。”
半個,門外弟子。難怪梁晏不知道她與虎守林的關系,敢情連虎守林的門都不算摸過。
姚令喜默默咋舌,堂堂太醫院首座,聽起來很不值錢的樣子。
“可曾見過謝氏父子?”她問。
“下官福薄。”梁晏面露尷尬,一絲壓不住的熱絡,化作精光從雙目迸射:“聽聞謝家主已經閉關,只盼有朝一日,能得見杏林聖手謝少主。”
梁晏這一眼的期待的樣子,正和姚令喜心意。
她一直都明白:只有琅尚書和梁晏這樣,需要真刀真槍的拼,上陣殺敵靠實力,治病救人靠實力,只有這些見識過力量、信仰力量、敬畏力量的人,才會真正懂得四哥的好。
總算,有人知道她的四哥,和她一樣,懂得欣賞他比肩星辰的光輝。
姚令喜心中安慰,又問:“可畏懼血腥?”
這話來的陡峭,梁晏以為要幫忙殺人,有點心虛,但還是堅定點頭:“不懼。”
“那好,你進去幫忙吧。”姚令喜指了指通往內室的門:“就說我讓你進去的,若是沒你上手的份兒,就安安靜靜,邊兒上看著。”
說罷,姚令喜就帶上倆藥僮,往殿門外走。
梁晏莫名奇妙,心想章大人都走了,您也走了,裡頭還能有誰,進去幫什麼忙?
只不過,姚令喜的語氣很明顯,裡頭應該是個大人物。
他怯生生探頭,看到一俊朗男子,裡面不知道在忙什麼,小聲問道:
“殿下命下官進來幫忙,未知閣下尊姓大名。”
“草民謝天貺,你過來吧。”
“謝天貺!!!”
梁晏雙手猛抖,差點沒把門框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