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動手開了一壇。
霎時間,酒香四溢。
宴北辰倒了一杯淺嘗。
清潤的涼液滑過喉嚨,浮於表面的香氣被味覺壓過。一時間,青年神色複雜。
確實是埋了很多年的古酒。
但非要評價,那就是沒什麼特色,味道很一般,甚至隱隱有些苦。
會不會是他味覺出問題了?
宴北辰第一次判斷失誤,忍住想皺眉的念頭,給面前一眨不眨盯著他看的少女也倒了一杯,語氣慢下來:“嗯,味道很特別。你也嘗嘗,以後可喝不到了。”
這麼難喝的東西,以後確實很難碰到了。
畫酒擺手錶示推辭,她不會喝酒。
她越拒絕,宴北辰越勸:“人間女兒紅是不是新人喝的酒?我都喝了,你也應該喝。”
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不能他一個人倒黴。
他隨口說的話,簡直說到畫酒心坎上了。
少女黑瞳清亮,迎著他期待的目光,二話不說,接過酒杯,一仰頭,行雲流水將整杯酒嚥了下去。
只一瞬間,那張漂亮的臉就燒得通紅。
宴北辰愣了:“……沒叫你一口喝完吧。”
待會別吐他身上啊。
畫酒只失神盯著他,瞳孔渙散,看起來更呆了。
她雙掌交疊,規規矩矩放在桌子上,毫無預兆,臉就砸入臂彎中。
少女沒反應了。
呼吸平緩綿長,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宴北辰歪頭去盯她,故意嚇唬:“阿七,這裡不允許睡覺。”
少女依舊沒反應。
那張小臉埋在臂彎裡,只露出獸耳般的兩只發髻,有朵不知何處飛來的小白花,夾雜在她發間。
宴北辰湊近,想把那朵礙眼的花揪下來。剛才還沒反應的人,此刻卻猛地抬起頭,撞在他下巴上,讓他差點咬到舌頭。
他懷疑她練了鐵頭功,或者是故意裝醉。
在他陰沉的目光下,少女掌心滾燙,忽然捧起他的臉:“宴北辰,我好喜歡你的。我想嫁給你,成為你的妻子。”
這一喝醉了,是乖也不裝了,殿下也不喊了,幹脆直呼其名。
宴北辰面不改色:“噢。”
不知想起什麼,少女眸光帶著淚意:“我比芙染花還難養,那朵花我養了百年也沒養活。”
宴北辰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話都懶得接。
少女臉蛋紅撲撲的,後知後覺浮上害羞神色,湊近他,神神秘秘:“其實我也是一朵難養的花,希望所愛的人,永遠不要放棄我。如果可以,請只看向我一個人,不要再理會任何人。”說到這裡,她搖搖頭,“我保證會成為很好的妻子,絕不惹你煩,絕不背叛你!”
她舉起手發誓。
一般而言,愛發誓的人,說的標準,其實都是希望對方能做到的。
宴北辰挑起眉頭:“?”
不是,她又在腦補什麼?
怎麼快進到發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