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笑道:“知曉了,從明日開始,你就可以去將軍府了,和從前一樣是一個軍師,不過你可不能像輔佐齊冠洲那樣,來輔佐我。”
“我不懂你們文人的心裡都在想些什麼,我連鍾南的心裡想些什麼都不知道。”
“但儘量,和睦相處。”
範義手拿掃帚,走到了一根粗壯的竹子下,將掃帚放在了竹子邊上。
看了一眼並未氾濫的竹海,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道:“按照原來的計劃,我一旦功成之後,將會回到武王的麾下,和陳煜一起商議著元派的軍政大事,共謀大業。”
“也有可能入朝為官,成為一雙監視大魏皇帝陛下的眼睛。”
“卻沒有想到,我身份大白,還是沒有離開舊南越,依然在舊南越,主子,成了元正公子,造化弄人,命運弄人啊。”
秦大夫也許感覺不出來。
可範義很清楚,武王此舉,頗有託孤的意思在裡面。
秦大夫皺眉問道:“難不成,你對元正那個小鬼,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嗎?”
範義施施然道:“這話問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放心,自然是放心,公子是元家的血脈,成為我的主子,也在情理之中。”
“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我都這把年紀了,又要重頭開始去做當年已經做過的事情,似乎有些對不起我所經歷的歲月,細算起來,我好像也沒有經歷過什麼事情。”
“恍若隔世,南柯一夢,大夢還未覺。”
秦大夫這一下明白,笑道:“算是重頭開始,不過你面對的,是嶄新的一個世界。”
“也許你沒有辦法如想象之中的那樣升官發財。”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這些年來的情懷,可都在心裡,歷久彌香,經年不散。”
“人活著,不就是這樣嘛,要保持住自己的精氣神,也要兼顧世俗利益。”
“更加深遠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操心左右的,交代給上面的主子就好。”
範義釋然一笑道:“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能讓元鐵山如此信任的人,來治理整個舊南越,秦大夫相信,自己肩膀上的壓力會驟減。
舊南越的文武之爭倒是沒有,不過其餘的黨派之爭,不在少數,小到販夫走卒,大到將軍文官。
如何疏通協調這些事情,縱然是秦廣魯,也是一籌莫展,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想要讓鍾南幫忙,可鍾南本身就主持大局,事物自然也繁忙,再加上,秦廣魯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向一個年輕人求助,秦廣魯真的拉不下這樣的臉。
範義就不一樣了,兩個人再怎麼說,也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就是不知道才華到底有幾斤幾兩,就算再怎麼不盡如人意,也比地方州郡的文官要強得多。
元鐵山看人的眼光,還是比較毒辣的。
……
……
鍾南將九真橋上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寫在信中,傳到了元正的手中。
元正看完這些信以後,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尤其是知曉,單容和小靜秋在最後關頭叫了一聲父王,元正的鼻子也略微發酸。
舊南越的局勢算是安穩下來了,這到頭來,還是欠下了父王一個天大的人情,可父子之間也談不上人情不人情的,如世人想法一樣,肥水不流外人田。
元正心裡已經猜測到了,父王眼下在聚勢。
陸青山和葉文天,倒是在各自的鎮守之地,徐病和姚謙峰,還在西北之地。
麾下六驍將,齊聚一堂,那是截然不同的。
這樣做以後,元鐵山這個二皇帝的名頭,就真的落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