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秋水郡。
郊外的曠野,春風動人,人間最美四月天,已經快要結束了。
不久之後,又是一年夏天。
元正獨自走在鄉間小道上,也沒有其餘的原因,就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在鄉間小路上走一走。
遠處,有一片莊稼地,莊稼地邊緣之地,油菜花翠綠鮮黃,就像是莊稼地的護欄,守護著地裡的種子。
舊南越之地也拿下了,如今靈州之地也拿下了,元正沒有志得意滿,也沒有亂了自己的心境,一切如常。
走了有一會兒之後,元正在一棵粗壯的核桃樹下搬來了一顆大石頭,坐在了石頭上,沒有盤膝打坐,和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一樣,很隨意的坐在了這顆大石頭上。
齊冠洲率眾投降了,二十餘萬的兵馬,五千龍鱗嗎,三萬甲等戰馬,這樣的手筆,也是頗大了。
可往深處一想,元正苦澀的笑了笑,自己這樣的人,彷彿從出生開始,就是給自己的父母帶去麻煩的。
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而死,縱然也有其餘的客觀原因。
可元正覺得,若是那個時候母親沒有身懷六甲,興許依靠父王和師傅的真元,還真的能夠緩過來,再度生機勃勃。
對於父王,元正現在的心緒更加複雜。
哪怕知道,這也是當今陛下做的一個局,但是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當今陛下竟然還是如此聖明的一個君主呢。
這個時候,有一位手拿鐮刀的老人家,來到了這顆核桃樹下。
老人家面善,駝背,穿著一身劣質的布衣,山羊鬍,丹鳳眼。
元正抬起頭,看著這個老人家,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如何恍惚,元正自己都說不出來。
開口輕柔問道:“這顆核桃樹,是爺爺您的嗎?”
老人家笑道:“看公子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名門望族的少爺,又怎麼會來到我這棵核桃樹下乘涼呢,還是自己一個人來了。”
元正道:“最近心事比較多,讓爺爺你見笑了。”
老人家也自來熟的坐在了元正的旁邊,手中的鐮刀放在一旁,開口說道:“公子應該是來自於蒼雲城的青年俊彥吧。”
元正道:“靈州已經兩次易主了,不知道爺爺您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老人家眉頭皺了皺,當初大秦還沒有進攻大魏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察覺到了風聲,提前遷移了靈州,有的人去了江南,有的人去了北方,有的人去了東方。
不過提前遷移的那些人,多數都是從外地來到靈州做生意的,要麼就是本身有些家底兒的人。
靈州真正的原住民,也離開了一部分,可大多數人,都不願意離開生他養他的故鄉。
兩次易主也好,還是三次,其實都無所謂。
靈州依然是靈州,這片土地,還是這片土地。
老爺爺說道:“我的看法,就是沒有看法,大秦沒有傷及無辜百姓,那個元正公子,也沒有傷及無辜百姓,這是百姓之福。”
“興許,是戰爭還沒有嚴峻到,要屠城的地步吧。”
“誰也沒有能力去改變山川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