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郡,將軍府。
園林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就連將軍府裡的傢俱物件,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動,只是這一次,齊冠洲再也做不到自己的位置上,秦廣魯,坐在了那個發號施令的位置上。
齊冠洲和範義兩人,儀容整潔,衣冠楚楚,也沒有那種喪家之犬的氣質。
常言道,虎死不倒威,縱然如今的舊南越已經易主了,可齊冠洲的氣質還是擺在那裡的。
秦廣魯尋常看待別人,都喜歡用陰鬱的小眼神給別人壓力,這一次,他還是用了一下自己陰鬱的小眼神,瞪了一眼齊冠洲,對於齊冠洲來說,秦廣魯這等老套的作風,實在是有些無聊。
桌子上,齊冠洲品味著南山茶,範義則在一旁端茶倒水。
內府裡,還有黃明,吳長峰,李青光等人,可這些人加起來的氣場,還是沒有辦法碾壓齊冠洲。
齊冠洲在這個內府裡,雖然身份位置變了,可是氣場仍在,這個將軍府的一草一木,齊冠洲曾經都細心的澆過水,施過肥,院落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有著齊冠洲的腳步還有氣息。
秦廣魯喜歡在言語上打擊別人,直言道:“這個舊南越已經不是你的了,你竟然還敢在我的面前,擺出一副大佬的架勢,你難道就不害怕,我對你濫用私刑嗎?”
齊冠洲柔和微笑道:“我不害怕,西蜀雙壁之一的人,可能會幹出來這種沒有品位的事情,但也只是可能了,我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對我濫用私刑。”
秦廣魯冷笑道:“當年在西蜀大地上,你曾經派去了兩個小姑子,想要在臥榻之上,要了元正的性命,其實這件事,元正是知道的,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對你打擊報復,如今的你,虎落平陽,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
黃明和吳長峰聽到這些話以後,心裡也是咯噔了一下。
還真的不知道,齊冠洲當初還對主上做了這件事,按照時間來計算的話,那個時候的元正,應該走出武王府不是很久。
這樣的險惡用心,要是被年輕氣盛的年輕人給懷恨在心的話,齊冠洲的下場簡直不敢想象。
齊冠洲以為歡兒和碧珠已經死了,但是死無對證。
卻還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那個好侄子,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不過那又怎麼樣,自己如今兵敗如山倒,喪失了所有的主動權,多一個罪名,少一個罪名,其實真的沒有多大的分別。
齊冠洲現在對自己的好侄子好奇了起來,降服西蜀雙壁,又到了林廣那樣的名將,以及大漠之中的蒼狼勇士,拿下靈州之地,招兵買馬,安撫民生,口碑也還算是不錯,是一個幹大事的材料。
他的確是小看了元正,當初覺得元正那個庶子,頂多就是在江湖上混混,終歸難登大雅之堂,日後有一定的可能成為天境高手,逍遙世間,這是齊冠洲想象中元正人生之路的極致了。
怎麼都沒有想到,短短數年之間,好侄子已經成為了一方諸侯。
武王世子的位置,落在了元青的身上,卻也沒有看見元青有著怎樣的作為,至於老二元麟,自從拿到了名劍子午之後,無論是在廟堂,還是江湖,都銷聲匿跡了。
反而,是最不看好的庶子,如今在這大爭之世裡,發光發熱,雖然沒有像是一輪大日普照萬物,流淌億萬光輝,卻也不錯了。
秦廣魯繼續在言語上打擊道:“怎麼,你這會兒知道害怕了,故意在那裡品茶,來顯擺你已經所剩不多的優越感嗎?”
齊冠洲不屑道:“聒噪,你真的很是聒噪。”
“早知道傳聞之中的西蜀雙壁之一的你,是這樣的貨色,我就應該親自率軍,和你正面一戰。”
“也有可能,你是在江湖上逗留的時間太長了,整個人流裡流氣的,成何體統。”
“西蜀大地,當年估計也是真的沒有人了,雖然不知道郭喜軍是怎樣的貨色,但是你這樣的貨色,能夠成為當世名將,想來也是西蜀大地無人可用,恰好又利用了蜀道的優勢,遇到了平庸的大將軍龐宗,成就了你的美名。”
“在我的記憶當中,你一直都是利用地理優勢,來樹立自己的戰功和名頭。”
“可還真的沒有聽說過,你什麼時候在正面一戰中,佔據過什麼便宜。”
“你啊,不過就是個有點才氣的流氓而已,這一輩子,也別想著更上一層樓了。”
“入了心境,又能如何,正面一戰,你始終都上不了檯面,長槍黑虎,走的是霸道加詭道的路子,霸道為影子,詭道為主,若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或者遇到了境界修為在你之下的人,你能夠佔據便宜之外,餘下的,你還真的是狗屁。”
秦廣魯的臉色通紅,也不是生氣,秦廣魯是一個大夫,精通藥理,擅長用藥材調理自己的身體。
一來可以讓自己不是那麼的顯老,二來,經常用藥材調理身體,也可以延長娘們肚皮上的時間。
不知道的人,以為秦廣魯生氣了,實際上,秦廣魯沒有生氣,很平靜。
因為齊冠洲有一句話說的不假。
就是秦廣魯的軍旅生涯當中,從來都沒有勢如破竹的一戰,沒有在正面戰場上,意氣風發的破開敵軍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