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年冬季。
夏冬無戰事,已成為常態,夏季過於炎熱,行軍打仗,將士也好,戰馬也好,容易多發病事。
冬季,本就是冬藏,銀裝千里,冰封大地,無論是水戰,還是陸戰,對於人和戰馬的體格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二者冬藏,本就意味著冬季不可大興土木,不可興師動眾,於風水氣運上不合。
元鐵山戰退大秦的三位親王之後,也並未著急,立即進攻青州,青州不是那麼好拿下的,舊西蜀這裡,還可以透過雙方的最高武力,來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與否。
可青州之外,是平原地帶,別的不說,外面的永昌平原裡,還有秦軍鎮守。
元鐵山派出龍輝,先行在蜀道內佈防,拒敵於蜀道之外,也只能如此了,戰爭到了這一步,誰也不敢輕敵冒進。
外加寄建功和玄風親王一戰過後,事到如今,都還在昏迷不醒當中。
想來,那位大秦的親王,應該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渝州城內的將軍府,以元鐵山武王的身份來到這裡,龐宗居住過的將軍府,著實有點寒酸,元鐵山有些時候不是那麼規矩的一個人,將將軍府周圍的府邸合併,打通牆壁,外加能工巧匠裝飾一番,他的將軍府,已經成了另外一個武王府。
不過和瀚州的那個武王府比較起來,依然是有些寒酸。
可地方也夠大了,兩千龍騎軍,就在這個偌大的武王府裡。
外面細雪紛飛,按照舊西蜀的氣候,必然還有一場大雪,大雪來了之後,便意味著蜀道便不可能過人了。
屋子裡,依然架起了火爐,暖洋洋的,宛若春暖花開,床上的寄建功一直沒有睜開眼,元鐵山在一旁親自照料,這些日子一來,軍政要務都落在了陳煜的身上。
龐宗有一件事,讓元鐵山覺得還算是厚道。
來到西蜀之後,龐宗沒有增加賦稅,也沒有搜刮民脂民膏,舊西蜀的民生,還是原來的樣子,因為當初天境高手改變了舊西蜀的地勢之後,蜀中平原擴大,良田無數,老百姓們不說是豐衣足食了,起碼不會餓了自己的肚子。
至於龐宗有沒有背地裡在舊西蜀搗鼓一些土特產,這個就不知道了,因為每一個武將,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出於私心,給自己搗鼓一些土特產。
寄建功的傷勢很重,軍醫束手無策。
也只有元鐵山有些辦法了。
和玄風一戰過後,寄建功體內多道經脈炸開,氣海穴還有一個大窟窿,丹田雖然沒有乾涸,依然有真元湧動,不過虛弱無力。
體內,更是有各種法則大道之傷。
這樣的傷勢,尋常藥物,根本沒有辦法,二者,到了寄建功這樣的武道修為,想要透過藥物來緩解或是治癒自己的傷勢,除了地下萬年的活靈芝,和傳說中的龍肝鳳膽以外,在也沒有其餘的藥物可以指望了。
這兩樣東西,元鐵山都沒有。
能夠用銀子買來的東西,對於元鐵山來說都不是難事,不能夠用銀子買來的東西,元鐵山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
這一段日子,元鐵山一直都在給寄建功輸送真元,化解寄建功體內的大道之傷,心中也在暗歎,大秦的親王,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作為一個天境高手,元鐵山不敢認為寄建功在同境界內所向無敵,不過,寄建功在冥境之內,罕有對手是真的。
忽然間,寄建功睜開了眼,元鐵山趕緊將桌子上的藥湯給寄建功端過來,更是親手給寄建功喂到嘴邊。
寄建功的臉色不蒼白,但是憔悴,原本有些臃腫的身形,也消瘦了不少,透露出幾分嶙峋之感。
原本一雙兇威赫赫的眸子,在這一刻,也是雙眼無神,就像是迷了路的孩童。
聲音虛弱的問道:“大哥,戰事如何了?”
元鐵山心裡高興,只要寄建功醒過來了就好,萬一要是醒不過來了,元鐵山頓失一臂,心中也是悲傷萬分。
柔聲說道:“我們勝了,蜀道已經被我們拿回來了,此事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如今已經到了冬季,你啊,就不要操心戰事了,好好養傷,來,喝湯。”
寄建功味覺全無,有些牽強的喝下了藥湯。
元鐵山微微探出神識,感知了一番,寄建功的丹田活躍了不少,然而奇經八脈,已經是破損的,導致真元沒有辦法流淌全盛,對於化境之下的人來說,只要奇經八脈破碎了,這輩子也就沒有未來可言了。
可到了化境之上,經脈破損,只需假以時日,便可自行修復。
氣海穴的那個窟窿依然很大,這些只能依靠寄建功自己了,因為元鐵山就算是想要給寄建功注入真元,此刻的寄建功,也完全消受不起。
喝了幾口藥湯之後,寄建功便不想要再喝了。
靠在床邊,元鐵山貼心的將枕頭墊在了寄建功的腰肢上,其實寄建功生的虎背熊腰,後面要不要枕頭都可以,但考慮到現在的寄建功和平時的寄建功不太一樣,元鐵山也不介意來幹些僕人的活兒。
寄建功忽然問道:“那四個,有沒有過來?”
麾下六驍將,寄建功,齊冠洲,陸青山,葉文天,徐病,姚謙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