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許多讓人哭笑不得地方。
以前在山裡打獵的時候,張工中了其餘獵人的冷箭,如今在黑水河邊上,雖然還沒有其餘的釣客給自己放下誘餌,可是張工想了想,要是在水裡也混不成生活了,那該如何是好。
之前聽宮恆的話,去青山郡找個營生,可青山郡已經人滿為患了,大街上,四處溜達,無所事事的人,一抓一大把。
這無奈之下,就去了廣陵江邊,廣陵江上的漁船可以說是形成了浩蕩連綿之勢,水邊,也有水邊的江湖,去了廣陵江以後,張工也不出意外的被人排擠掉了。
對於一個沒有背景,武道修為又不過硬的人來說,來到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豪強叫板,無異於找死。
張工只能忍氣吞聲的離開廣陵江,然後去了南雲江,可南雲江的水勢過於兇悍,想要在南雲江靠水為生,首先要有自己的漁船,其次,還要有自己的班底,這些,張工都沒有。
無奈之下,只能尋找南雲江的支流,找著找著,就來到了黑水河邊。
秋季的蘆葦蕩裡,顯得有些蕭瑟冷清,張工就在這蘆葦蕩裡,自己動手,修了一座簡單的草屋,一個人住,倒也能將就,自己給自己釣魚吃,日子也還算是不錯。
可若是想要找個姑娘家陪著自己,那就不太容易了,畢竟張工這條件,是個姑娘家都不會願意跟著張工過日子的。
萬幸的是,從老家帶回來的十兩紋銀,到現在還在自己的口袋裡。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吧。
去了青山郡,張工也見識到了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和風情明媚的女人,可惜啊,配不上人家,心裡雖然有想法,但也只是有想法了。
河邊,張工成功地釣上來了一條大魚,心情應該是高興地,可是張工卻是一副厭世的模樣。
這一段日子,頓頓都是吃魚,也沒有白米飯,日子長了,張工是真的有些厭倦了。
可是不吃魚的話,自己還要餓肚子。
左思右想之下,還是繼續吃魚吧。
正在張工尋思如何將這條魚煮的好吃一些的時候,黑水河上,忽然間迎來了一艘小船。
雖然是一艘小船,以張工的眼力勁看來,這也是上等烏木打造的小船,精緻典雅,小船上的那位公子哥,也是錦衣玉帶,氣度不凡。
張工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山中不知歲月,水邊其實也不知歲月。
鍾南來了,對於靠水為生的張工,已經觀察很長一段時間了,儘管這個人沒有任何的過人之處,可鍾南還是靠直覺留意到了這個人。
因為鍾南當年也曾雲遊四海,四海為家,過著顛沛流離,風餐露宿的生活。
看到這樣的張工,鍾南也是忍不住的想起了自己的當年。
鍾南下船,來到了岸邊,張工見狀,好奇問道:“都說這附近有一條黑龍王,怎麼公子也會來到此地,看公子的打扮,應該是一個讀書人,這裡可不是附庸風雅的好地方。”
鍾南微笑道:“既然知道這裡有一條黑龍王,為什麼你還要來到這裡呢?”
“如果只是討生活的話,其實任何地方,都能討生活。”
張工將釣上來的大魚放在了一旁,坐在一塊四方石頭上,苦澀應道:“我當然知道哪裡都能夠討生活,可是我也很討厭擁擠的人群,人心比鬼還要可怕。”
“我也不是什麼世外高人,可我來到這裡之後,一個人也清淨,雖然這裡可能有一條傳說中的黑龍王,可是黑龍王好像也沒把我給怎麼著了,就說明這個地方的風水其實很挺適合我的。”
鍾南看了一眼這個草屋,真的是一切從簡,裡面只有一張床,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笑道:“可你在這裡的話,也接觸不到女人,以後成親一事,也會是很大的困難,往後餘生,難道就要在這水邊,苟且偷生嗎?”
張工沒有生氣,反而很淡然的說道:“苟且偷生這種事,其實吧,大多數人一直都在苟且偷生,只不過吃相好看了一些,我雖然也是苟且偷生,可我也不覺得多麼的恥辱,因為我就這麼大的
本事,只能端這麼大的飯碗。”
“若是有更好的選擇,誰願意苟且偷生?”
“況且,江南尚無戰事,可戰事一旦來了的話,興許,此地格局會大變,有錢的人家,可能會遭受到血洗,窮苦百姓,反而會被安撫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