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若是能有渾水摸魚的機會,我也不會錯過。”
張工之所以居住在河邊,就是在練習自己渾水摸魚的本事。
鍾南反問道:“此話何解?”
張工道:“大多數人,其實都有仇富的心理,見不得別人好,恨人有,笑人無。”
“大秦的鐵騎若是來到了江南之地,定然會將江南的古老世家,挨個挨個的拜訪一邊,即便不會連根拔除,起碼也要讓他們元氣大傷,不得參與政務,或者說,只是帝國的鷹犬。”
“此事,縱然有傷天和,卻也能撫平多數南人心中的創傷。”
“世人都說江南是一個好地方,可是江南自己人卻不這麼認為。”
“世家大族,不知道打壓了多少寒門士子,在江南,衣冠士子看寒門士子,真的如同看狗。”
“以我看來啊,那個常幫的鐘南,其實就不比謝華差嘛,可誰讓人家謝華是名門正宗之後,而鍾南,沒有一個世族在背後撐腰,這算是自然法則,也算是不太講理的道理。”
“當局勢顛覆之後,我若是上位者,定然會提拔一部分寒門士子,然後打壓一部分世家子弟,讓寒門與世家,可以平分秋色,也算是制衡之術。”
“起碼大家都有了公平競爭的權力。”
“那等買賣官職,人脈既是前途的日子,也就一去不復還了。”
“不過我也就是這麼說說,因為我也不知道大秦鐵騎什麼時候才能打到江南,畢竟咱們的武王,已經挫敗了大秦的三位親王殿下,壯哉我大魏軍威。”
說到武王元鐵山的時候,張工的臉上有種很難察覺的自豪感,這次久違的勝利,也讓張工的心裡,對大魏的未來,有了幾分期待。
雖然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可眼下,他還是一個魏人。
聽到張工之言,鍾南的心裡其實也有些感觸。
一個靠水為生的人,能有這樣的真知灼見,也算是不容易了。
鍾南問道:“如果你身邊的人飛黃騰達了,你是否會心中嫉妒?”
張工笑了笑,很隨意地說道:“嫉妒吧,多少還是有一點的,但是更多的是擁護,五味雜陳,嫉妒屬於自己的本能,擁護大概是出於山頭主義的擁護,哪怕我只是一塊微不足道的石頭。”
“不過話說回來,我身邊還真的沒有飛黃騰達的那一類人。”
鍾南雙手作揖道:“在下鍾南,懇請老兄,加入常幫,為我常幫一員,為我常幫分憂。”
張工頓時愣住了,驚疑不定的看著鍾南,然後有些古怪的說道:“你不是給我開玩笑吧,這裡是黑水河,鍾南怎麼會來這樣的地方。”
於此時,黑水河深處,浮現出一道巨大的黑龍虛影。
鍾南笑道:“實不相瞞,你從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黑龍王也知道。”
“所以啊,我就一直暗中觀察,可是發現你穩如泰山,沒有破綻可尋,也許是你的穩如泰山,也是無可選擇。”
“不過既然你來到了這裡,就是緣分。”
“黑龍王對於有靈氣的人族,不會下毒手,這也是你一直能在這裡靠打漁為生的緣由。”
“我很欣賞你,如今我身旁缺乏一個打下手的人,常幫大總管的職位,不知道老兄意動否?”
張工看到了那條巨大的黑龍虛影,心神恍惚了一瞬,然後很無奈的說道:“我當然意動啊,可是我自己什麼都不會,論武道修為的話,打不死人,論文采的話,和你比較起來,也是相差甚遠。”
“德不配位,必遭災禍,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鍾南好奇問道:“既然如此,你在這裡,究竟是圖什麼呢?”
張工道:“這你就把我問住了,我也不知道我圖什麼,大概是我想來外邊的師姐走一走,以前一直都在山裡,如今來到水邊,橫豎都在山水之間,到也算是附庸風雅了。”
鍾南道:“你的確你什麼都不會,可你的赤子之心未泯,又懂得人心算計,心胸寬廣,還未請教,兄臺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