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寒星笑著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的兒子,終於長大了。
都可以獨當一面了。
這一次回到家鄉,廖成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
本來想著,第二日起來之後,和自己的父親收拾行囊,可是早上父親並沒有起床。
廖成去父親的屋子裡看了一下,父親長睡不起了,桌子上,留下了一封遺書。
“成兒,我已經將五絕堂交代給你了,往後的事情,只能你自己一個人去慢慢的摸索了。”
“我是舊南越的人,沒有多餘的選擇,齊冠洲也不會讓我離開舊南越的。”
“還好,你已經長大成人,我心中已無牽掛。”
“我死後,便可以發喪,越過九真橋。”
“到時候,願意陪著我走最後一遭的人,就是可以去姑蘇城的人。”
“往後,請善待自己。”
“也不要覺得悲傷,因為這就是人生。”
廖成如五雷轟頂,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壓抑不可言語。
沒有嚎啕大哭,兩行清淚滑落,淋溼了父親的鞋子。
五絕堂堂主廖寒星突發急病而逝,在整個九真郡裡引發了軒然大波。
不少人對此議論紛紛,有人說,廖寒星本來就命不久矣,大概是想要看自己兒子最後一面,才硬撐住那口氣的,等到兒子回來之後,那口氣,也就自然而然的散去了。
也有人說,廖寒星死於五絕堂內部的鬥爭當中,心力交瘁,而故。
眾說紛紜,其實也沒有人在乎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只是沒有話說,說個閒話,嘴巴上過把癮而已。
當將軍府裡的齊冠洲得知這個訊息之後,整個人愣住了,接著發出一連串清冽的笑容。
範義在一旁說道:“已經有五千餘人,護送廖寒星走最後一程,再有兩個時辰,就可以越過九真橋了,還請將軍,速速定奪此事。”
“有一部分人,可是知道我們的把柄,雖說只是雲裡霧裡,可到了武王世子那裡,難免會小題大做一番。”
齊冠洲擺了擺手,苦笑道:“罷了罷了,隨他們去吧。”
範義一臉茫然的看著齊冠洲。
齊冠洲說道:“其實我和廖寒星明爭暗鬥了這些年,也是一件頗有意思的事情,我們是朋友,亦是敵人。”
“更是互相利用的夥伴。”
“廖寒星是一個好人,只可惜,好人沒有好命,還好,他生了一個好兒子。”
“為了自己的兒子,結束掉了自己的性命,也算是大丈夫了。”
“我又能如何……”
齊冠洲始終都沒有想到,廖寒星做事,可以如此的決絕。
這一招劍走偏鋒,讓齊冠洲無話可說,就算這會兒派出大軍,攔住出喪的隊伍,那又能如何?
況且,誰也不會知道,武王庶子是否已經率領龍騎軍,出現在了九真橋外。
無動於衷,因為這些年的交情,因為這舊南越的泥土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