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之道,門道頗深,張滿清也不懂什麼門道,只要將該照顧到的人情世故照顧到就好,該做的事情,最好就行。
至於宮闈之中的黨爭,張滿清更是不關心。
能否讓自己的仕途更進一步,張滿清也有想過這個問題,可看到溫若松的所作所為之後,張滿清像是忽然間開了竅,覺得這輩子,做一個戶部尚書,也是極好的,反正衣食無憂,反正屹立於廟堂之上。
茶依然再喝著,該哭的人在哭,該笑的人也在笑,一切如常。
……
皇城外的護城河旁楊柳相依,一位讀書人,揹負著自己的書箱,靠在了一根壯碩的柳樹根旁。
書箱裡不僅有書,還有饅頭,還有辣椒油。
這個讀書人,看上去約莫二十五歲的樣子,面板黝黑,目光深沉,身子骨也很壯碩,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武夫,而不是一個讀書人。
饅頭蘸著辣椒油,吃起來格外香。
若是饅頭是新的是熱的,則更入味,可惜的是,這饅頭有點硬了,大概過了今天晚上,就會發黴了。
昔年小南門發生了一件事令很多寒門士子痛徹心扉的事情。
有一個士子,快要餓死街頭的時候,看到了半塊狗吭食過的饅頭,便撿起來,三下五除二便下了肚,第二天便死在了街頭。
那個饅頭不是被狗吭食過的,而是被老鼠吭食過的,大概那個老鼠在吃那個饅頭之前,已經吃過耗子藥了。
這種事說是悲劇吧,有些喜劇,說是喜劇,其實是悲劇。
靠在柳樹上的沈越,吃的是從家鄉帶出來的饅頭,吃完了之後,他也不得不去皇城裡,購買新的饅頭,只是到了那一步,沈越本就單薄的錢袋子,會變得更加單薄。
這會兒傳來了一道輕柔的聲音:“聽說一個人吃飯的時候,有些人覺得特別香,而有些人,則覺得不入味,不知兄臺你,覺得是香,還是不入味?”
沈越抬頭一看,一個錦衣玉帶的少年人,肩膀上站著一隻金絲雀,身後還有兩個貌美如花,我見猶憐的侍女。
微微一愣,有些尷尬的說道:“我覺得挺香的,因為這是我從家鄉帶過來的,是我的老母親連夜給我蒸的饅頭。”
花椒與茴香揹負的劍匣裡,幾乎是滿滿當當的了。
因為獄魔和開花,也都在劍匣裡。
來到皇城後,衣冠佩劍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得有一個官身,不然的話,最好放在劍匣裡。
元正繼續問道:“你來皇城,為名還是為利?”
沈越不認識這個公子哥,可也不好意思拒絕回答,本身,寒門士子遇到錦衣玉帶的主兒,都要躲的遠遠的才是。
可這位公子哥口氣柔和,也沒有看不起他,讓沈越對元正多了幾分好感。
仔細斟酌了一下說道:“我為名利而來,我從小到大,家裡人花光了兩輩人的積蓄供我讀書寫字,只是希望我以後可以做一個體面的人,能當官自然更好,不能當官的話,當一個窮酸秀才,教書先生,也能給自己找一個體面地營生。”
“反正我是這麼想的,我有沒有真才實學,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都來到了皇城,就去殿試一下,試一下這世間的水深水淺,哪怕落榜而歸,也算是對我這些年的寒窗苦讀,有了一個明確的交代。”
“當然啦,要是真的能升官發財,我也是不介意的。”
一個讀書人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真才實學,起碼很誠實,不像大部分讀書人,覺得全天下就老子學問最深,老子本事最大。
元正對沈越也有了幾分好感。
這一次來到皇城,他也是來看一下宮廷深處的那位,會將自己如何,順帶,在許多人殿試之前,捲走一些讀書人回到自己的雲端上城裡。
衣冠士子那裡,元正不指望。
唯一能有讓元正渾水摸魚的地方,怕也只是那些寒門士子扎堆的地方了。
對於沈越,元正還打算再仔細端詳一下。
邀請道:“我打算去城中吃午飯,兄臺也不要吃饅頭了,跟著我,去喝酒吃肉,可好?”
沈越迷惘的看著元正,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很小心的問道:“公子無緣無故的請我喝酒吃肉,我怕是無福消受啊,還是吃自己的饅頭硬氣。”
元正微笑道:“你都來了,自然要進城看看,靠在柳樹這裡,也不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來皇城就是來尋花問柳來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請你吃飯,瞭解一下寒門士子的行情。”
一聽說了解行情這話,沈越心裡便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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