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岫道長話鋒一轉
嚴勿道長連忙轉向廣岫道長“廣岫師兄,你這是在懷疑我”
“嚴勿師弟莫要著急,師兄怎會無緣無故懷疑你,只是如今空自道長回山,加上若清師叔親徒智在親口說若清師叔之死有異。我堂堂天師府又怎麼能不聞不問,放任此事發酵”
其餘兩位主事自是站在廣岫道長一邊,連聲稱是。
“智在並無證據”智在道長用道袍擦了擦眼淚
嚴勿道長聽聞臉色忽白忽紅,異彩斑斕“智在,我平日與你師兄弟相稱,你現今無憑無據,為何含血噴人”
智在起身對著幾位主事拜了一拜
“各位主事,智在只覺師父的死確實蹊蹺,先是師父的法器丟失,後來我不得不親自去西南遊歷,然後方暄道長又被他事引得離開,我與方暄道長平日對師父是最為尊重愛戴的,偏偏我二人都不在的時候若清道長突然羽化。各位主事也知,我師父歲年紀大,但是身體健朗,法力渾厚,怎會毫無預兆突然羽化。再觀我師父的墓塔所用黑石是特意從他處運來,而再看周遭土色,明顯是墓xue挖的極深,況且我已打聽過,師父的淨身,著衣,入缸均是嚴勿道長及其身邊小童親為,從未經他人之手”
“怎麼,都是我親為還有錯嗎,若清道長乃是我師叔,我盡孝還是我的不是了,你自己明知道師叔年紀大了,還跑去西南遊歷,沒照顧好自己師父,如今倒是倒打一耙起來”嚴勿道長站起身伸手指著智在。
智在被噎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智在師弟今日能站在這,與各位主事說出自己心中疑惑,不就是對若清道長最大的孝嗎”空自道長悠悠插了一句
“哎,是啊,嚴勿師弟,還說我們這附近最好找的不是這山中、河邊的白石麼,你為何要用黑石啊”廣岫道長面上有些疑惑
“那是我家中院子中裝飾鋪地的黑石,因著想省去小道童們去河邊搬石的麻煩,才讓人給運到後山的,用什麼石頭壘塔這可沒有什麼規定吧”嚴勿道長甩了甩袖子。
“嚴勿道長家在市裡,為體恤道童,竟然讓人這麼遠運到山上來”法籙局的主事道長開了口“誰不知嚴勿道長對道童苛刻的很”
“你別信口胡說,我對道童們哪裡不好了”嚴勿道長急道
“你自己去問問你們殿中的道童不就知道了”法籙局主事的道長低低迴應
“你”
“好了好了,怎麼說也是有些身份的主事,有甚好吵的。智在師弟,即便是那壘塔的石頭有些不一樣,也不能斷定若清師叔的死有問題啊”廣岫道長又將話頭引了回來。
智在拜了一拜
“廣岫道長,今日除方暄道長之外,幾位主事都在,智在懇請各位主事允許智在拆塔驗屍”
“拆塔驗屍!這”幾位道長不免訝異
“智在,你可是瘋了,若清道長剛剛下葬,豈有就拆墓塔之理!”嚴勿幾步走到智在面前,面有厲色
“確無拆塔的道理,但是便觀整個道門,能如若清道長一般的人物,除了仍在世的若生道長還有誰?若清道長羽化本就是我道門的大事,為何沒有通知道門各派,未召集散於各地的徒子徒孫為若清道長祭奠?如今若清道長親徒疑若清道長之死另有隱情。”空自道長整理了下衣袖,又說道
“天師府雖在道門地位極重,但也絕做不到一家之言,天下數不清的道觀殿宇,又有多少修士受過若清道長的恩惠點化,此事若是傳出去,天師府顏面何在?讓天下修士如何看道家祖亭、龍虎天師呢?”
空自道長站起身
廣岫道長聞言笑笑
“空自師弟,你也莫急,師兄自是知道你與若清師叔感情頗深。只是拆塔之事重大,這樣,我們幾個主事商議一下,你看可好?”
空自點點頭,與智在去了外間。
差不多到零點,幾位主事才確定明日拆塔驗屍,並連夜關閉觀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