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曲子不錯。”
背靠樹而站的葉風把玩著先前吹奏的樹葉:“這是她給我唱的第一首樂曲,很久沒吹,生疏了不少。”
言莫非的眼尾從他身上劃過,就這皮囊確實有能人念念不忘的資格,只是可惜了,若沒有被情這一字所困的話,以他的心計和智謀將來的他不可小覷。
“謝謝言太子一直以為對欣兒的照顧,這份人情葉某沒齒難忘,以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會盡心盡力。”葉風朝他點了下頭以示感謝:“既然如今我來了,以後照顧她的事就由我來接手吧,畢竟你也挺忙的。”
“讓你見她是因為有些事你該要知曉,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肆意妄為。”他的直接在言莫非的意料之中:“葉世子,別忘了如今你的身份,還有她的身份,我妻子的名諱不是你能直呼的,這一次我可以當沒聽見但若有下一次,這兒就將是你的埋骨之地,明白嗎?”
妻子二字深深刺痛著葉風的心,雖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如今的她已是他人的妻,而娶她的這個人若是不願誰也無法逼迫他放手而自己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見到了想見的人,那便回了吧,以如今你的身份這兒不是你能久待之地。”言莫非淡聲道,這也是此番願意見他的原因。
望了一眼那緊閉的石門,葉風松拳散去掌心那已成粉末的樹葉:“我從來時起就未想過要一個人離開,還請言太子成全。”
“成全?”言莫非嗤聲道:“我成全的還不夠麼?你大婚時,我給過你機會,可你的選擇呢?雖然你讓我很失望,但我還是給了你第二次機會,只要你能在我給的期限前來此,成全你們又有何妨,可你呢?”
“葉世子,你還是收起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吧,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當初藍叔在你身上種下情蠱,如今的你早已是為人父了,一個薄情寡義之人有何臉面說成全二字?”
那不能言齒的秘密原來早已露人眼前而自己卻像個傻子般想要將它長埋深處,葉風覺得這輩子不會再有比此時更難堪的時刻:“是我對不起她。”
“其實她能多活幾年的,可是因為你,她選擇放手一搏,你知道在她變成這樣前有多痛苦嗎?”言莫非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每日泡在那毒液中全身上下被數不清的毒物侵蝕只為逼出體內的蠱毒…那深在骨髓的痛你能想象嗎?”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她不會好了,除了僅剩的那口氣,她和一個死人沒有區別。可即便是這樣,這輩子她都與你再無干系。”
藉著樹幹的支撐葉風穩住自己那搖搖欲墜的身體,他的欣兒,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竟然遭受了這般多的痛苦:“當初她答應過我的,要和我一起回雲城,既然應承了就該說話算數不是麼?生也好死也罷,只要是她,就夠了。”
瞟了一眼他那從指縫間溢位的鮮血,言莫非心底輕嘆了一聲,果然是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吶,這兩個人是一個比一個要軸:“藍叔不點頭,你日日來此也是見不到她的,而我也不願一個外人成天在我妻子面前晃悠。”
“來人,送葉世子回去。”
瞧見出現在眼前的兩個黑衣人,再看了眼那依舊緊閉的石門,葉風沒有再逗留,來日方才,他有的是時間。
言莫非若有所思地望著葉風那漸行漸遠的身影,連生死都不在意的人,他還能撐多久呢?
藍兒,或許你是對的,我不該將他扯進來的…
“太子,王爺請您過去。”
掃了一眼出現在身側的水月,言莫非邁步朝藍可風的藥廬走去:“事辦了?”
“他說會盡力。”跟在一旁的水月輕聲道。
言莫非嗯了一聲:“吩咐下去,沒有我允許,不許任何人來此打擾太子妃休息。”
“是。”水月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