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叫宮人等候在外,入了宣室。
皇帝低頭坐在御案後,正在翻著手裡的奏摺。
小喬朝他走去,笑道:“今日事還沒完嗎?我見你遲遲沒回。不早了,夫君應也乏了,若無重要的事,先回去歇了吧,剩下的明日看也不晚。”
她到了他的近旁,拿掉了他手裡的摺子,連同御案上的本子一道整理了下,歸置好,笑吟吟地望著他。
皇帝詫異,又感到有些不適。
在他的上輩子裡,沒有任何哪一個女人敢從他的手裡這樣拿走東西,何況還是奏摺。
更沒有哪一個女人以“夫君”來稱呼他,在他面前做出這種略帶了點調皮的肆意,卻又流露出無比親暱之感的自然舉動。
即便是他最早娶的大喬,也是以恭敬的“君侯”之稱來呼他的。
她靠的近了,皇帝的鼻息裡,忽然又聞到了一股令人神怡的淡淡幽香。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屏,定了定神,含含糊糊地道:“朕也正要回去了……”站了起來,抬腳便往外而去。
寢殿裡,蘭燭高照。宮人服侍帝后就寢。
小喬臥於雲枕,雲鬢已解,青絲散覆,半遮了香肩玉臂。
從入寢殿直到登龍床,皇帝的視線幾乎就未在皇后身上停駐過,似乎刻意避開,不去看她。
“夫君”
她低低地喚了他一聲。
“朕累了。”皇帝閉目說道,腦海裡卻浮現出了白天那個“自己”意猶未盡和她約了今夜時的情景,喉嚨一緊,不由自主又暗暗地繃了起來。
她彷彿沉默了下去。@片刻後,皇帝終於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見她長睫微垂,眸光停留在自己的臉上,似是若有所思,心跳不由地又加快了。
“皇后還不睡?”
他的聲音有點乾澀。
小喬笑了。
“夫君誤會了,”她柔聲道,“我方才是想說,你看起來彷彿有心事。無論什麼,要是夫君願意,都是可以和我說的。”
皇帝慢慢地籲出一口氣,道:“朕並無心事。早些睡吧。”
“好。我聽夫君的。”
小喬衝他一笑,果然睡了下去,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皇帝看著她長睫被燈影投在面上的絲絲暗影,略微出神之際,忽見她又睜開了眼睛,一時躲閃不及,兩人四眸相對。
“夫君,你平常喚我蠻蠻的。今日這是怎麼了?”她偏臉輕聲問他,神情中似帶了微微的委屈。
皇帝遲疑著,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時,她又笑了,道:算了,夫君怎麼喚我都好,蠻蠻都喜歡的。”
這一笑,美眸瀅瀅,面若春花綻放,千嬌百媚,皇帝一時頓住了,怔怔望著她挪不開視線。
“夫君明日還要早朝,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