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的北谷門、西雍門、南平城門、東中東門,四方城門,已被魏劭大軍圍住。
退守城內的幸遜殘兵,還在做著最後的困獸之鬥。
牧野一戰勝後,魏劭聽取公孫羊等人建策,做出了乘勝追擊、徹底殲滅幸遜、一舉攻下洛陽的決定。
幸遜領著剩餘十萬敗軍退走洛陽的途中,還在虎牢關、邙山分設了兩道防線。
然而,一支已被打的失魂喪魄,鼓衰氣竭的敗軍之師,如何能擋得住氣吞虹鯢、軍魂昂揚的魏劭大軍?
一路猶如摧枯拉朽,勢如破竹,不過才短短小半個月,幾乎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魏劭大軍便直驅而下,過邙山,渡洛水,對洛陽發起了最後的攻城之戰。
北宮後殿玉堂。
蘇媼從殿外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如何了?”
蘇娥皇急忙迎了上去。
入目見到蘇媼那張如喪考妣的臉孔,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然而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僥倖的希望。
“不好了!守衛說南平城門快守不住了,魏劭軍很快就要打到皇宮了一”
蘇娥皇臉色驀然一變:“這麼快?丁屈呢?他可來了?"
蘇媼慌亂搖頭:“到處亂成一團,婢也沒看到丁將軍”
蘇娥皇一把推開蘇媼,高聲呼喚守衛的名字,一邊匆匆地往外而去,卻不提防裙襬被近旁那張黑漆朱繪妝臺側的一塊包金銅角給掛住了,清脆裂帛聲起,立於妝臺上的那面碩大的四頁紋銅鏡晃了一晃,隨即朝前傾覆,倒了下來,砸中臺面上置著的一個首飾匣。
匣子落地。
金玉碎裂聲裡,匣裡的明珠、瑪瑙、琉璃、貓眼各色寶石散落出來,滴溜溜地滿地打轉。
蘇娥皇咬牙,狠狠扯斷了還牢牢被掛住的裙裾,踩著滿地的寶石,朝前跑去。
沒跑出幾步,聽到殿外傳來宮女的淒厲慘叫聲。
她猛地停住。
幸遜闖了進來,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穿著龍袍,袍角卻濺滿血汙。
頭頂冕旒也歪到了一邊,隨他走路,搖搖欲墜,倒給冕旒後那張扭曲了的面容添了幾分滑稽的味道。
他手執一柄長劍。
劍刃之上,沾滿了血,滴滴答答,正在不住地往下滴濺。
“汝賤人!害我至此地步!”
幸遜咬牙切齒,朝著蘇娥皇逼了過來。
蘇娥皇慢慢地往後退去。
“陛下,不可一”
蘇媼大叫,撲了上去,牢牢扯住幸遜龍袍袍角。被幸遜踢開,一劍刺死,拔劍朝蘇娥皇追來。
蘇娥皇掉頭,在殿內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