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應著她,將她抱起,送到了床榻之上。
次日不過五更時分,信宮內外,便已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李典魏梁等人,帶著鎧甲鮮明的親衛,正在縱馬來到信宮的路上,準備迎他出城。
小喬早已起了身。雖然如今身懷六甲,但她還是不顧魏劭的反對,便如同此前她曾做過那樣,親自助他穿上沉重的鎧甲。
一層一層,她為魏劭扣上戰甲腰間的最後一隻龍鱗鎖釦,端詳著面前這個在鎧甲襯托之下顯得倍加英姿勃發的男子,笑道:“祖母來過信,叫我代她送你出戰。”
“我和咱們的孩子一起,等你凱旋。”
魏劭點了點頭,雙目放光:安心等我回來!”“昨日軍師提醒我,”他彷彿想了起來,又道,“須得提防幸遜趁機襲擾兗州。我考慮了下,讓楊信待命。若被軍師料中,叫他出兵助力。”
小喬道:“夫君考慮周到,蠻蠻感激。我知夫君此戰關鍵,楊信若本有另用,夫君儘管先行調遣。
我今日就去信兗州,提醒父親及早防備。若真無力自保,到時再向夫君求助。”
魏劭注視著她,片刻後,微微頷首。
“君侯,雷將軍傳話,將軍們俱已抵信宮外,恭請君侯祭旗閱兵!”
鍾媼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夫君可去了。"
小喬笑道。
魏劭轉身朝外走去。
小喬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彷彿還少一件事。
她還沒有親他。
用親吻送別他。
他這一去,回來也不知是何時了。無論如何,她是會想他的。
她正要追上去,彷彿心有靈犀,他忽然停了腳步,驀地回頭,看她一眼,粲然一笑,隨即轉身,快步回到她身邊,伸臂,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宛若千鈞的臂力,貫穿堅硬的鎧甲,寸寸地透入她的骨肉。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即鬆開她,開門而去。
他大步朝外走去,忽然想起那個傳言,黃河南岸關於幸遜放言要活捉自己,奪小喬入蓮花臺的傳言。
雖知這大約是對方虛張聲勢,於戰前放出的攻心幌子,意欲攪擾自己心神,但在他那顆驕傲的心裡,依然還是隱隱地生出了些怒意。
他發誓,他魏劭這一生,必會守護好這個名叫蠻蠻的女子,他的妻。
對了還有她腹中的屬於他們的孩子。
東方已然拂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