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一縷陽光升起,照向咸陽城,宗廟的門緩緩打來,鍾離走了出來。
眾臣不明所以,嬴政不出來是個什麼情況?
鍾離言道:“傳大王口諭,秦楚之戰,大秦戰死二十五萬,本王從出生到今天也沒有受過此等羞辱。故此,傳下三道旨意。”
“一,罷免主帥李信的職務,降職為一名普通的秦兵,在戍衛軍營從最底層做起。想要獲得提升,功勳必須是雙倍,達不到,不許軍方任何人去提拔他。”
“二,此等屈辱,本王必須雪恥,請文武大臣緊密團結,抽調一切能用之兵,哪怕是國庫掏空,都必須組合成一支大軍出來,此事馬上去辦。”
“三,此次戰敗,本王罪責最大,當在宗廟閉門靜思七天,重新思量統一中原的國策。在此期間,文事以李斯、羋宸為主,武事以尉繚、蒙武為主。”
聽到這三到旨意,許多人都抬起頭來,此次戰敗,國力損耗巨大,嬴政居然還想伐楚。如果再次戰敗,秦國就失去統一中原的機會了,閉門靜思,能想出什麼計略呢?
李斯硬著頭皮問道:“請問侍劍女,此次戰敗,傷亡這麼大,難道大王還要戰嗎?就算想要再戰,也要休養生息幾年,等國力增強之時,那也不遲才行啊。”
鍾離冷聲道:“軍國大事我不懂,但是大王的命令,爾等必須要遵,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會一直盯著你們做事,誰敢翫忽職守,拖延怠工,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同時又對跪在地上的李信言道:“你這個傢伙,還不快滾到嬴成那裡去,懲罰你有什麼用?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個小兵,每次大戰,都要第一個衝在最前面,方能向那些死去的袍澤恕罪。不能晉升到偏將之位,大王都不會見你。”
最後又對軍方的人言道:“從現在開始,軍方立刻統籌兵馬,在秦楚集結。殺我二十五萬子弟兵,這口氣沒有秦人能嚥下去,必須要讓楚人償還。”
“不需要問那麼多,爾等照辦就行了。同時告訴上卿姚賈一句話,你馬上出使齊國,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要讓齊國的大軍在齊楚邊境集結,哪怕齊國做個樣子,也要讓楚國看到齊國的兵。”
姚賈立刻言道:“喏。”
轉身就走,直接向齊國方向趕去。
說完這些話,鍾離返身走進大門,將宗廟的大門關上,只留下群臣迷茫的眼神。
嬴政的意思,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剛剛戰敗,就要捲土重來,再次伐楚。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死傷了那麼多秦兵,各地兵馬能集結多少兵力呢?鍾離說的很硬,沒人敢不遵旨,只能讓李斯、蒙武等人去愁思調兵的事情。
華陽宮,華陽夫人也為此次戰敗痛心,幸虧自己的身子好了許多,就算此次戰敗,還有時間等著下一次攻楚。可宗廟那裡傳來的聲音,嬴政居然還想再戰,國力能跟上嗎?
華陽夫人急忙傳喚羋宸入宮,私下裡囑咐道:“政兒鐵了心要戰,後勤就必須跟的上。我粗略算了下,二十五萬將士為國捐軀,相應的撫卹金要儘快給出來。再次集結大軍,動用的錢糧那就太多了,國庫根本供應不起。”
“實在不行,就在私庫裡偷偷調運一批出來,就動用五十年以前的錢糧,反正那些帳薄已經燒燬,任何人都查不到。嬴艾都能從裡面偷拿錢糧,羋氏為什麼就不能偷拿錢糧了?”
羋宸當場否決道:“那不行,別人能偷私庫的錢糧,我羋氏萬萬不能偷用。否則等我們死後,掌管私庫的人就不會是我羋氏了。姐姐不要胡思亂想,國庫的錢糧肯定不夠,你們放不下臉面,我又怕什麼?我這就去頤陵殿,請嬴艾公主提供一些錢糧出來,她那裡有許多盜掘來的錢財。”
“那些不義之財,留在她手上也是個禍端,還不如直接用在戰事上。只要儘快消耗掉,以後別人想要查她的問題,也查不出來。我會向她闡明其中厲害,她會鬆口的。”
“我們都清楚,許多人盯著那些錢財,等時機成熟向頤陵殿發難。但是大家再怎麼鬥,都是一家人,都必須為秦楚之戰讓路。侍劍女的語氣說的很硬,這次誰敢不盡力,她真的會殺人,起碼我就不能在後勤這快出現問題。”
華陽夫人想了想,嘆了口氣,道:“去找下葉子和胡兒吧,你一個人去不行,小艾不會聽你的。”
羋宸愣住了,問道:“胡姬公主會答應嗎?”
華陽夫人肯定地言道:“為了大局,胡兒會答應的。”
帶著滿心疑惑,羋宸去了鍾殿,對胡姬說清了此事,胡姬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沒有辦法,嬴政鐵了心要伐楚,如果再次戰敗,估計秦王就做不下去了。什麼恩恩怨怨,在大局面前,胡姬也只能放下以前的恩怨,務必搓成此事。
在林葉的陪同下,私下來到頤陵殿門口,與嬴艾說了一些話,挑明瞭其中的厲害關係。如果嬴政不是秦王了,就算你訓練到聖級境界,秦宮也沒有你容身之處,而嬴政的女人們也都會被趕出秦宮,大家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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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艾也不是笨蛋,當場推出十幾個大箱子,讓林葉帶回去給羋宸。
宗廟中,當鍾離關上大門,回到嬴政的身邊時,跪在地上的嬴政直接起身,言道:“這一戰,我確實急了些,不但用錯了人,在大戰略上就出現了錯誤。主要問題出在我,無論派誰領兵,在兵力那麼少的情況下,很難取得勝利。”
鍾離問道:“公子有沒有想過,如果再次開戰,國力恐怕跟不上。那些大臣的模樣我看的最清楚,羋宸大人都急得滿頭大汗,卻有苦說不出。”
嬴政言道:“秦楚之戰,乃是華陽奶奶最關心的一場戰事,羋宸會想出辦法的。走,我們去一個地方,再次伐楚,我不能再出錯,必須請他領軍才行。”
鍾離也沒有多問,帶著嬴政從一處偏門走出宗廟,鑽進一輛馬車,駛出咸陽城,向頻陽趕去。
頻陽是王翦的家鄉,這裡居住著眾多的王家人,此次移樽就教,就是要與王翦進行深層次商談,讓王翦理解嬴政的迫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