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羋宸才反應過來,原來嬴政是對北宮的不滿,嫌晨曦拿的錢糧太多了。
現在也聽到私庫的錢糧是嬴政自己拿了,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私庫被偷沒什麼,羋宸最怕的是那些錢糧,被帶出宮外。只要嬴政自己取的,那就沒什麼關係,反正取的都是五十年前的,也不是他放進去了。
何況賬本已經被燒,沒人能查的了。到時候他去跟敏代商量下,儘量放回去一些就行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以安問嬴政:“請問大王,我能問晨曦幾個問題嗎?事涉宮裡的,奴婢覺得,大王應該要知道。”
以安居然主動要求提問題,嬴政想都沒想地就言道:“你直接問,但接下來,三位太后問你什麼,你也要仔細回答。”
以安答應一聲:“喏。”
看向陳酒,言道:“我有兩件事想問,先來問第一個,是關於悲逆的。”
“悲逆從小生活在秦宮,有夏姬太后撫養,可某次,他偷走了宮裡一件東西,就逃出宮外了。後來他又回來了,還加入了鍾殿,他給出的解釋,那是他怕被太后責罵,一直不敢回宮,直到為了救孟姜,才趕回來的。”
“許多人信了,但是我不信,因為悲逆對宮裡人都撒謊了。他偷走的乃是宮裡的一件寶物,能夠命令他偷竊此物的人並不多。請你告訴我,那件寶物在不在你身上?”
晨曦前面被嬴政罵傻了,現在又冒出一件宮中失竊的寶物,還懷疑到她的身上,差點沒發飆。可她知道不能,這個時候要非常小心地回答,不然北宮就完了。那兩位太后對她的語氣極其不爽,就等嬴政一聲令下,戍衛軍就會將自己建造的北宮大殿給毀掉。
晨曦言道:“什麼寶物?我根本不知道。悲逆確實來過終南山,但是不久就離開了。營救孟姜的主意是我出的,悲逆也確實加入了鍾殿。整個過程,悲逆都沒有交給過我任何東西。”
以安疑惑了,言道:“不應該呀,那件寶物你又用不上,怎麼可能不在你身上?難道還有其他人從悲逆身上取走了嗎?知道那件寶物的人不多,現今還活著的,除了我,只有三位,可他們都不知道使用方法,要了也沒用呀。”
嬴政問道:“到底是何物?難道我需要知道嗎?”
以安肯定地答道:“大王肯定需要知道,因為那對你很重要,這麼多年過去了,能知道使用方法的,我是唯一的一個。所以這個秘密,不需要再去守了,而大王滿足了使用那件寶物的資格。”
“你再仔細想想,真的,那件寶物你要了沒用,說不定以後還會有大麻煩。”
晨曦頓時覺得好無辜,言道:“悲逆真的沒有給過我任何東西,我連寶物叫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私藏?”
以安苦惱道:“不在你身上,也不在她身上,也不在宮裡人身上,那會是誰拿走了呢?”
以安不自覺地大帳中走來走去,邊走邊努力地思索著,道:“真的好奇怪,認識此物的人並不多,雖然他們都想獲得使用方法,但是沒有我的指點,他們要了又有何用?”
“而我又長年深居幽宮,能找到我的人也不多,也沒有人知道我懂得使用方法……”
“當年知道此物的宮外人,無非就悲逆、宮正、俠予、雲霜、魯水、慈矣,可他們全都死了,宮外不可能再有人知道。而現在能知道的,除了我以外,三位都在宮裡。悲逆不交給晨曦,難道交給其他人嗎?也不可能,他才捨不得將那件寶物送出去。”
“難道這些人裡面,有人沒死嗎?那也不可能,他們的屍體爺爺親自檢查過,不可能是替身,到底哪一環出錯了?”
眾人看著以安在那裡不停地做著推算,嘴裡時不時蹦出一個熟悉的名字出來,也覺得詫異。她只是宮裡的一個宮女,為什麼能知道那麼多江湖人士?而且她對那些人,好似非常熟悉,就好像是認識了幾十年的朋友般。
那些人屬於不同的勢力,在江湖上也很少走到一塊,他們怎麼可能同時對秦宮裡的一件寶物,起了貪念之心呢?完全解釋不通,而從以安認真思索的表情看來,不像是假的。
晨曦突然言道:“你說那些人全死了?這根本不可能。起碼雲霜還在雲霧仙境,她在自己家裡,難道無故死去嗎?”
以安點頭道:“亂世之中,在家裡也很容易死,從小在宮裡長大,每年都有幾百人被處死。見的死人多了,也就習慣了。”
“雲霜確實死了,就死在昨天傍晚,這個訊息千真萬確。不要問我訊息從何而來,不該說的,我不會對任何人說。”
眾人迷茫了,雲霧仙境難道出事了?從牧場到雲霧仙境,快馬加鞭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而且還要坐船穿過雲霧河水。就算一天能趕到,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兩天,可昨天傍晚發生,這個小宮女居然能夠得到訊息,真是怪了。
許多人都傳信下去,派手下過去看看,想要得到雲霧仙境的情況,起碼也要等到三天後。可華陽夫人不淡定了,居然還有人的訊息比自己都快,她能得到訊息,主要靠農家的情報,那以安又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