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麼說起來,與前幾天他們的推測就對上了。那個人是皇族之人,而且是老一輩人認識的,所以商公極其信任於他。
嬴政嘆道:“到此為止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怎麼做,隨他去吧,不用再查了。一個隱藏的皇族,哪怕地位很高,也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鍾離冷聲道:“誰說沒威脅?這個威脅很大。如果那個人真是秦武王的後人,按照大秦規矩,嫡系之人都有繼位權。只要你犯下點點過錯,皇族就可以改立他為秦王。最麻煩的就是,他受到商公的信任,對你威脅太大了。”
零羽沉聲道:“不能再等了,必須儘快將學宮建立起來,以建立咸陽學宮的聲威,冠禮親政,才算妥當。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嫡系,當一切塵埃落定,造成既成事實,別人才沒有其他想法。”
幾人點了點頭,嬴政還沒有親政,這是最麻煩的地方。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旦親政,就可以取回秦王該有的權力,就算跳出來什麼更有繼承權的人,也沒有權力去抗爭。
嬴政的權力還不夠,所以趙姬帶著玉璽去了甘泉宮,就算那個人真的是嬴氏嫡系。只要太后不點頭,不交出玉璽,商公等人跳的再歡也沒用。
鍾離冷聲道:“還有一種可能,嬴蕩當年莫名其妙地死了,如果此事再發生,公子也莫名其妙地死去,那麼趙姬夫人就沒有理由再抓著玉璽不放了。”
這可能嗎?非常有可能,只要嬴政一死,自然就要重新選擇秦王。就算有血凡樓,想殺嬴政的人太多。她們想到了晨曦的預測,嬴政還有一劫,而且被刺客所傷。
這讓鍾離坐臥不安,晨曦說的話,她是相信的。再離譜的事情,只要晨曦說了出來,就會成為現實。
鍾離冷聲道:“得意樓不能去了,公子除了上朝,就必須留在宮裡。就算在宮裡,我也覺得不太安全,刺客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必須要謹慎。”
零羽點頭道:“建立學宮的事情,可以有葉子與尉繚商辦,大王就不要出面了。”
嬴政也很無奈,她們太小心了,自己被刺客行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何況這麼緊張。又談論了會,嬴政離開鍾殿,在宮裡隨意地散步,排解一下心中鬱悶的心情。
如果那個人真是嬴蕩的後人,自己應該怎麼去面對?按照鍾離的意思,那就是殺了。可嬴政並不這麼想,嬴蕩是他尊敬的一位先王,冤冤相報何時了,上代的恩怨,何況牽連到下一代。
自己也是有兒子的,如果被那個人刺殺而死,自己的兒子就會報仇。這樣的恩怨,根本說不清何時能停息,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在自己的手上,為當年的事情,做一個了結。
行走到一處假山,裡面傳來低泣的聲音,嬴政覺得奇怪,正要前去看個究竟,卻被鍾離阻止。這一幕鍾離見過,在秦氏牧場的時候,因為嬴政的好奇,才發生了與孟姜糾纏不清的恩怨,她不想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嬴政本來心情就不好,當然沒有聽鍾離的,拉開鍾離就往假山後走去。鍾離也很無奈,只能委身跟隨,對假山周圍不停地掃視。夜已漸深,何人在此哭泣呢?又為誰哭泣?
走進一看,一位老太監,帶著一個小宮女,在那裡燒著紙錢。
當嬴政和鍾離出現時,兩人大驚失色,急忙跪下問安。
嬴政問道:“你們是哪個殿的下人,這麼晚了,為何在此燒紙哭泣?”
宮女不敢作聲,老太監言道:“啟稟大王,我們都是華陽宮裡的人,在為死去的老主子哭泣。今日是她的忌辰,我們怕犯了忌諱,不敢聲張,所以半夜來此燒紙祭奠。”
這麼一說,嬴政也懂了。秦國君王交替頻繁,宮裡還遺有大量的前代妃子,那些人都有忠心的下人,人家主僕情深,來祭奠下故人也算正常。
至於祭奠的是誰,嬴政沒有問,那樣的人太多了,就算說出來,他也分不清是哪宮哪殿的,徒惹尷尬。
想到了秦武王嬴蕩,嬴政嘆了口氣,蹲下燒著紙錢,道:“你們紀念自己的主子,本王也有紀念的人,可惜那位先王。”
“秦武王,嬴政為你燒點紙錢,希望在地下,能夠再做我大秦之王。”
老太監和宮女全身抖擻一陣,又恢復了平靜。
鍾離慌張低聲道:“公子,噤口,你們不許將今夜的事情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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