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的威武,整齊的步伐,深深地看在燕丹的眼底。與之比較,列國之中,可能唯有趙國李牧的北方軍,方能相提媲美吧。
看到嬴政走來,燕丹露出警惕。在秦國為質期間,也與嬴政交往過,兩人甚至喝過酒,下過棋。幾次交往以後,被嬴政的智慧所感染,此人未來必是自己的大敵。
在燕丹的眼裡,嬴政城府極深,武藝極強。不管是下棋、喝酒、還是切磋,自己沒有一次能勝過他。
這可能與名師指導有關,嬴政以前就是冷月公子,師尊更是牧羊女,身邊也有眾多高手護持,一入咸陽就坐上的太子之位。沒有過多久,又成了秦國君主。與之比較,自己先天上就顯得不足,人家在起跑線上就丟了其他人很遠的距離。
知道這些,更能讓燕丹湧起超越之心,與這樣的對手過招,也不妄入秦一遭。現在你雖然比我強,但是以後,我燕丹必然打敗你。
嬴政笑道:“丹兄,我秦軍軍威如何?”
燕丹點頭讚道:“聲勢雄壯,是一支鐵軍。”
嬴政道:“這些天委屈了賢弟,一直沒有去你的居所下棋。明日我將親赴前線,御駕親征,區區聯軍,他們自己本身就有許多矛盾,只要為兄到場,聯軍必敗無疑。”
燕丹奇道:“聯軍的兵力,在秦軍三倍之上,你哪裡來的信心?”
嬴政笑道:“不怕你說出去,就算公開出來,聯軍也沒有任何辦法。還記得我與你下棋的時候,曾經說過棄子圍白嗎?黑子隨意地下在其他位置,你的白子就要跟著去搶地盤,明知道那裡是個棄子,還必須要這樣下。最後的結果,依然被我將你的白子圍殲。”
“蕞之戰也是這個道理,龐暖此人劍走偏鋒,以為偷渡南水,威脅到我咸陽,我就沒有辦法了。此招大錯特錯,當你渡過南水,我就捨棄浦阪、安邑等地,收縮防線,堅壁清野,不留任何食物供他使用。”
“那裡是幾座空城,但是又不得不佔。五國聯軍有這麼多人,交給哪國,都有點不合適吧。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從而會分化聯軍的兵力,將本身長途奔襲的聯軍,戰線再次拉長。”
“憑我大秦戰力,穩穩固守蕞城三個月,還是很容易辦到的。聯軍人數雖多,但是渡過南水的,只有一半兵力,不然無法對函谷關造成合圍之勢,那麼龐暖的計策就進行不下去了。”
“多處分兵,戰線過長,能來到蕞城的人數,基本和我大秦相當。兵者,最忌攻城,但是龐暖已經做到如此地步,不攻擊蕞城,又如何能來咸陽呢?偷渡南水,已經使用過一次,再用就不靈了。”
“我軍內地作戰,秦人士氣高昂,聯軍也對環境不熟,天地、地利、人和皆在我手,豈有不勝的道理。現在就要看我的心情,到底是滅掉他們多少,也看龐暖會派哪國軍隊先來送死罷了。渡過南水容易,但是想要回去,必然被我半渡擊之,他們只能困死在這裡。”
“本王用的是堂堂正正之師,用的乃是陽謀,就算整盤計劃合盤道出,那龐暖又有何辦法呢?詭道詭道,總是落了下層,豈能勝我的道理。”
燕丹聽了也是陣陣點頭,聯軍遠離本國,戰線拉的太長了,趕到蕞城之前的部隊,估計連一個月的口糧都不夠。
人家堅壁清野,所有的人畜運走,拉不走的就砸掉,攻城器具只能讓你自己去造。這一耽誤,起碼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等到了蕞城,估計兵力也疲乏了,哪裡能是人家以逸待勞來的輕鬆。
可蕞城你又必須去攻,這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計之中。燕丹怎麼想,都覺得不可勝,正如嬴政所說,就看人家的心情了。
嬴政嘆道:“此戰曠日持久,聯軍敗了以後,我軍肯定會追擊,沒有個大半年,估計回不到咸陽了。”
“我曾經答應風易兄弟,將賢弟送回燕國,他的任務也算完清了。從此以後,風易不再是燕人,而成為我大秦之人,無論怎麼說,鞠武大人做的確實不應該。拿一位大成高手去做棄子,也只有他能幹的出來,給我就捨不得。”
燕丹驚愕道:“你真的要放我回去?”
嬴政點頭道:“如果不放你回去,我人又不在咸陽,萬一你被太后害了怎麼辦?承諾過的事情,就會做到,說一年之內送你回燕,就肯定送你回去。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再與賢弟把盞言歡,只能送你到咸陽城門口了。”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嬴政做出伸手的姿勢,言道:“前線戰事緊急,此次只能派出十人護送賢弟回燕,路途物資都在車裡。”
說完轉身離去,陣陣嘆息聲傳來,好似真的捨不得似的,突又回頭言道:“對了,你我兄弟下的棋盤,一同贈送給賢弟,一路珍重。”
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頭。
燕丹還傻傻的站著,車邊的護衛言道:“請燕太子上車,此行路途遙遠,我等遵有王命,速速送太子到燕國,還要趕回咸陽交差。”
燕丹不敢相信地問道:“這就送我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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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們點了點頭,弄的燕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來回國應該很難,這位秦王居然怕太后殺了自己,輕易地放了自己回去。也不知其中是真情,還是假意。
但是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感謝他,能夠早點回到熟悉的燕國,才能培養自己的勢力。特別是此次趙國半數兵馬都陷在秦地,至少要奪取幾處趙地,在國內才能增加自己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