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雉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
胡姬一邊微笑地走著,一邊大聲地吟誦著《詩經》第一篇,不但嬴政等人聽的清楚,連秦子也聽的分明。
眾人驚愕下,只見胡姬踏出臺階,走向了秦子。
所有人倒吸了口氣,胡姬這是要送死嗎?就連牧羊女都行動,眾人站在臺階前觀看。只要秦子稍有出手的架勢,他們將全力地解救。
胡姬走的太快,一點都讓人反應不過來,嬴政和離歌等人急的在臺階上急的團團轉,卻不敢打斷胡姬的話語。在眾人的注視下,胡姬不但沒有停下腳步,離開秦子越來越近。
牧羊女低聲道:“麻煩了,我們都無法出手了,小姑娘離秦子太近。她不會武藝,秦子發起瘋來,甩動鎖鏈攻擊,我們根本來不及解救。”
“怎麼辦?”離歌焦急地問牧羊女。
牧羊女道:“只能看她的造化……”
……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老爺爺,您住在胡兒的家中多少年了?”
秦子愣住了,這個小姑娘膽子真大,所有人都怕他,而她卻不怕,還問自己問題。
長久的被困住陵墓,秦子很寂寞,急切地需要一個傾述的人。臺階上的那些人,牧羊女是對手,年輕人膽子又太小,有話都無法說。
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居然不怕,竟然走到了自己的身前,用她那稚嫩的小手摸了摸機器身軀,安詳地坐在秦子的對面。
“真的好奇怪,胡兒從小就生活中月嶺村,很小就來過這裡,為什麼我沒有看見過老爺爺呢?”
秦子疑惑的問道:“小丫頭,你不怕我殺了你?”
胡姬甜甜一笑,道:“爺爺不會殺我,陵墓裡安葬的是胡兒的祖先,這裡是我家。而爺爺長年守護在這裡,每次我踏入陵墓,都沒有出現一點危險。但凡其他人闖入,沒有一人能夠活著出去。”
“此處的機關,應該都是爺爺設定,既然不害胡兒,自然是保護我。”
秦子搖了搖頭,道:“我沒有保護任何人,還殺了許多人。”
胡姬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趟在石板上仰望墓頂,道:“每次下來,都能聽見水銀的流動聲,如果離的遠了,流動聲就消除。水銀應該佈滿整個陵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異,肯定是爺爺在控制。”
秦子言道:“小姑娘很聰明,只要驅動一處機關,水銀自然會流動。可惜以前來的人,都過不了千斤鼎那一關,我已經大開方便之門,但是他們實力太弱。你每次來,都不去開門,其實你只要肯開門,走廊的暗箭都不會對你射出。”
胡姬也好奇道:“為何對我特殊關照?”
“這麼多年來,唯有你經常下來,在陵墓裡唱歌。許多年了,我希望歌聲不要停,一個人被困住這裡太久,總要有個寄託。其他人可以死,但我不希望你死,說好也奇怪,你是怎麼知道我不願傷你?”
胡姬答道:“因為我能為爺爺解惑,給爺爺一個解脫。”
臺階上的人都嚇了一跳,胡兒啊,你怎麼能把實話都說出來。他們都明白,胡姬準備用語言去殺人,可是說話能殺人的話,秦子不知道被牧羊女詛咒了多少次,也沒見得有什麼效果。
秦子笑了,道:“你很誠實,你來此處,定然是為了幫他們逃離這裡。因為我守在這裡,想要從河道離去,必須要經過我這一關。”
胡姬點頭道:“就是這樣哩!牧羊女奶奶為了胡兒,元氣大傷,根本不是爺爺的對手。而諸位哥哥姐姐們,加在一起,都不是爺爺的三招之敵。實在沒辦法,唯有讓我自己來。”
聽到這句話,不但嬴政、離歌、牧羊女、五兄弟傻眼,連秦子都聽的愣住。小姑娘,實話也不要說的這麼清楚好不好,更離譜的是,這還沒完,只聽胡姬繼續言道:
“我們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不然外界會大亂。胡兒身子太虛了,兩個月肯定會死去。既然怎麼都是死,不如早早地與爺爺談天說地,才不留遺憾。”
秦子盯著胡姬,道:“你的身子確實需要藥物滋補,陵墓這裡住久了,必死!可你把實話全說出來,豈不是更難出去?牧羊女我的攔不住,其他人,包括你都可以離開,唯獨那位嬴政不能走。”
“因為他是冷月公子,是牧羊女和羋八子挑選出來的接班人。不管為了我自己,還為了墨家,他太睿智了,墨家根本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