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望歡抬頭去看他,視線觸到他眼中的關切,先是一滯,而後忽然握了他的手,感受著那如冰玉一般的觸感,冷聲道:
“況錚,我不明白。”
彼此之間,雖是同病相憐。
也知曉對方身上,足夠斷絕命數的秘密。
可況錚此等作為,簡直就是視自己的生命為兒戲。
他是質子。
且是讓整個靖楚,都刻刻堤防,不敢有半分鬆懈的天之驕子。
裝瘋都只能勉強活下一時,但若是給發現,他神智清明,且還有佈置。
那到時候,靖楚的皇帝連一日,都不可能留他。
欺瞞聖上,包藏禍心,怕不是要挫骨揚灰,才肯罷休。
燕望歡看不懂他。
重來一次,她自以為大多數都在掌心,縱有失控,也無傷大雅。
唯獨一個況錚。
是意外。
也是唯一讓她看不清的人。
況錚輕嘆一聲,反握了燕望歡的手,柔聲道:
“我不想你嫁給他。”
他眼波晃動,眸光當中一片溫柔。
許是月色太好,紅燭惑人。
燕望歡愣了半晌,好似真給他的眼裡,看到了無邊深沉的真意。
她似有所覺。
卻既荒謬,又困惑。
“況錚,你...”
“酒有些冷了,我去讓人熱一熱。”況錚打斷她的話,鬆了手,後退一步,道:“馬車還在相府附近等你吧,喝杯酒暖暖身子,再行離開。”
燕望歡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她仰頭望月,無聲的嘆了口氣。
況錚並未離開多久。
很快端著一壺溫酒而來。
倒了一杯送到燕望歡手邊,他徐徐道:
“我進宮時,宴席已開,我不好到場,加上皇上吩咐,就去了太醫院診脈。之後聽聞你冊封長平郡主,又有了九皇子求親之事,事發突然,太周全的辦法難以佈置,加上其他的地方人多眼雜,便選了冷宮。”
他嗓音低沉。
還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的清冽。
燕望歡略一思索,也道:
“冷宮,確實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