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穿堂過院。
捲起一縷黑髮,繞在指尖。
已是深夜。
四下無人。
唯街角有一盞紅燭常亮。
燕望歡推開半掩的著的院門,閃身邁過門檻,嗅到酒香撲鼻而來。
一張石臺,半壺溫酒。
兩盞玉杯各放一側。
況錚一身粗布白衣,端坐在桌前,眉眼間籠著月色溫光,似神坻臨凡,清高潔傲。回眸之間,似攬住萬千星辰,盡數融入眸中。
他是最為鍾靈毓秀的少年。
整個靖楚的皇子,也不敵他半分卓越。
可這本該站在雲端,受萬人膜拜朝奉的神子,此時卻困在一隅小院當中,獨自飲酒望月。
萬般寂寥。
聽到動靜,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不染塵埃般的面容上浮了歡喜之意,聲音裡也終是帶了幾分暖色。
“你來了。”
燕望歡嘆息一聲,走到他對面,給早早準備好的位置坐下。
“你不是在等我嗎?”
況錚微微頷首,一口飲盡杯中殘酒,緩緩道:“是在等,但我不確定,你會不會來。”
“走水的事...”燕望歡垂了眸,指尖給石臺上點動,聲音當中難得出現了幾分踟躕,“是你做的?”
“是。”
他沒有否認。
憑藉燕望歡的聰明才智,就算隱下,也終會知道真相如何。
走水本就離奇。
時辰又太巧。
多一刻少一鍾,都沒有這般效果。
到底是況錚幫了她。
只是燕望歡心底,卻沒有半分喜色。
甚至還浮現些許慍怒。
“皇宮人多眼雜,你知不知道,若是給人瞧見,結果如何?”
“曉得。”
況錚微微頷首,神情依舊淡淡,像是這等危險,給命都交代出去的行徑,不過是順手而為,甚至不值一提。
他起了身,解下外袍披到燕望歡肩上,道:
“怎穿這點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