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了,楊璟也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也正是因為這個線索,他才知道楊鎮根本就是在說謊!
“總管大人,楊某也知道事由從權,但周震炎和溫如玉十年寒窗,如今終於得登天子朝,就這麼稀裡糊塗結了案,只怕對此二人有些不公平吧。”
董宋臣聽得楊璟如此一說,臉色也難看起來,而一旁的楊鎮卻是坐不住了,當即朝楊璟罵道。
“甚麼叫稀裡糊塗!我楊鎮與董兄臺親眼所見,又怎能說是稀裡糊塗,此二人分明在酒裡下藥,想要對公主不軌,我楊鎮的口供,便是送他們上閻王殿的證詞!”
楊鎮乃是外戚,早先因為官家登基之時,楊家做了一些阻撓,導致楊氏的長輩們備受打壓,這麼多年才得以重新抬頭,他也是費盡心思,討好官家,才被官家所看重。
這少府監的官職,也是剛剛得到不久,而後便透過不少渠道,才得到了徐佛的肯定,得以接近徐佛等實權派首腦,打算為楊氏的重新崛起而開啟路子。
可楊璟是個甚麼人物?
不是進士出身,也沒甚麼家世後臺,是從賤役之中的賤役,仵作行開始做起,連推吏都當過,可卻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便成為了官場新貴,連徐佛都對他青睞有加,集英殿裡頭碰到,竟然還專門給楊鎮等人引薦!
這已經傷害到了楊鎮的自尊心,所以他才看楊璟格外不順眼,而有些人就是這樣,說不出甚麼緣由來,就是不對付,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他打個哈欠都是醜的,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哪怕多麼不相干,你都會覺得他是在故意對付你。
此時楊鎮的眼中,楊璟便是在故意跟他楊鎮對著幹!
而楊璟也毫不示弱,他對楊鎮其實並沒有甚麼偏見,他之所以要阻撓,只不過就事論事,並未針對楊鎮。
“楊少府既然如此篤定,又目睹了整個經過,那麼敢問楊少府,既然他們在酒裡下了藥,為何唯獨此二人與公主和那位高姑娘仍舊保持清醒,既然爾等已經昏迷,又如何得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些甚麼?”
“我再問楊少府,在沒有驗屍之前,怎麼就敢篤定謝英棠便是死於意外,便是吊死的?”
楊璟如此一問,楊鎮也啞口無言,滿目噴火,恨不得將楊璟給活剝了!
然而楊璟卻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走到高臺邊上,稍稍蹲下,有些居高臨下地朝楊鎮說道。
“再說了,楊少府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口供便是證詞,敢問楊少府,一個滿口謊言之人,所說的話,又如何能夠成為證詞!”
楊璟此言已經算是指控,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楊鎮不可能會說謊,也沒有動機說謊,但楊璟卻正面指出,楊鎮撒了謊!
董宋臣臉色越發陰沉,此時連徐佛都有些看不下去,因為他對楊鎮其實是有好感的。
即便楊鎮的資質和才能都不如楊璟,但楊鎮背後有個楊太后,很多時候,官家都需要詢問楊太后的建議,徐佛想要栽培楊鎮,也有討好楊太后的心思。
所以董宋臣還未開口,徐佛便提醒楊璟道:“楊璟,事關重大,沒有確鑿證據,又豈能汙衊楊少府!”
董槐也在一旁幫腔道:“忠勇伯雖然是刑名出身,但老夫也曾任地方提刑官,老夫並未覺得楊少府的證詞有何不妥之處,忠勇伯還是慎言吧。”
董槐之所以開口,自然是為了他的兒子董登州了,事情的經過,是楊鎮與董登州一道說出來的,如果楊鎮說謊,便意味著他的兒子董登州也講了假話,他自然要維護兒子了!
見得董槐連自己的老資格都搬了出來,頗有老子當提刑官的時候,你楊璟還穿開襠褲,如今你也敢班門弄斧?
楊璟見得此狀,只能搖頭苦笑,他也是無奈,從未想過要得罪這些人,但真相就是真相,即便他再如何討厭周震炎,也不能看著他稀裡糊塗就給辦了!
“諸位大人,適才楊少府所言,想必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口口聲聲說句句屬實,又他們喝了下藥的果酒,才迷糊無力,受制於周震炎和溫如玉,但適才楊某替他們鬆綁之時,卻並未聞到楊少府和董待制身上有任何酒氣!”
“諸位再看看這些男男女女,他們雖然惶恐驚憚,可臉上和耳根、脖頸、胸前乃至於眼睛,都有醉酒的酡紅之色,然而楊少府和董待制卻面色蒼白!”
“適才公主和高姑娘,乃至於眼前這幾個人,時不時還會顯出眼神迷離等不甚清醒的狀態,可楊少府口齒清晰條理分明,又豈是醉酒之態!”
楊璟劈頭蓋臉一番點破,眾人一一回想,竟然果真如此,再看楊鎮和董登州,果然沒有餘醉,湊近一聞,果然沒有任何的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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