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王臉色很難看,墨白石感覺到了問題的嚴峻性,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若蘭也不想再瞞他,如實道:“段公子當日在銅雀臺遇刺身中劇毒,當時若不是大王用自己百毒不侵之血救了他,他早就身死當場了,哪裡還能有命撐到現在!”
“可是,大王她這不是多此一舉嘛,先命人在銅雀臺設伏行刺於他,再出手救他,這手段也未免太過……”
“喂,你這個傢伙再胡言亂語誣衊大王,當心我砍了你的腦袋當球踢!”
這個傢伙到底是真笨還是裝糊塗,居然敢質疑大王?
“難道銅雀臺的行刺不是大王預先設計好的嗎?”墨白石對於若蘭突然的惱羞成怒,稍有愣怔,是他搞錯了?
“我說你這人還真是有夠愚蠢的,大王喜歡段公子,又怎麼捨得傷他,大王原本是打算重陽節那日於銅雀臺劫走段公子,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居然有人比咱們先動手,結果段公子身中毒箭落水,大王才會陰錯陽差救了段公子。”
原來竟是這樣!
墨白石因若蘭一語道破玄機,他這才恍然大悟。
一馬一人飛馳在漫天黃沙中。
風捲黃沙,捂著疼痛難當胸口一陣猛咳不止,眼前浮現瀾和重九清晰面孔,段奕宸恨不能馬上就回到她們的身邊,他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向著南方一路打馬駛去。
這一次他一定要離開這片荒漠。
體內的劇痛再度侵襲著他的心肺,他已然顧不了許多,打馬依舊馳騁前行。
“段郎,段郎――”
帛卿羅打馬疾馳而來擋住了他的去路,看著這個倔強的俊美男子,心中驀地抽痛,難道他真的寧可死,也要回到那個女人的身邊?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他這半年來多少次逃離了?
“段郎,跟我回去,古察汗很快就回來了,相信我,只要古察汗找到醫治你的解藥,我一定會救你的,到那時候你再回去不遲,你現在走了豈不是功虧一簣,段郎――”
“閃開――”
狠狠抽了一記馬鞭,馬兒越過帛卿羅身側揚長而去。
帛卿羅驅馬再度追上他,揚聲高喊:“你這樣會死的,你非但見不到她,你還會丟了性命。”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無情狠絕的話語令帛卿羅勒住了馬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黃沙中,任憑淚水模糊了雙眼。
風在肆虐嗚咽,猶聽得到她低低的抽噎聲:“我帛卿羅非是冷血無情之人,我知道你很愛她,你想她念她,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我只想你能好好活著,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我的一番良苦用心?”
“不,我不能讓你死。”
“段郎――”
心神迴轉,帛卿羅打馬追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讓帛卿羅驚呆了,滾滾黃沙中,跌伏在荒漠中的他口中的鮮血侵染了胸前大片衣襟,他爬過的地方流下了斑斑血痕。
帛卿羅被那抹紅生生刺痛了眼睛,躍身下馬將他抱在懷中,痛心疾首,輕喚:“段郎,段郎――”
“……瀾……重九……”
處在昏迷中的他似乎聽到了女子的嚶嚶哭泣聲,有淚水滴到了他的臉上,他睜開模糊的眼睛,看著面前淚眼滂沱女子,是瀾在哭嗎?
“瀾……”
瞧著那張失去了血色的俊臉,而他此刻卻因為幻覺,看著她時雙眸興奮而放著流光溢彩,英氣的劍眉下,一雙深邃的墨玉黑瞳裡蓄滿了辛酸淚水,撲簌簌地落下俊美臉頰,緊緊抱著她,深情輕喃:“咳咳……瀾……我終於見到……你了……”
心口一緊,強忍著心中的酸澀,手輕撫著他的胸口,眸中淚光搖曳,鼻端酸澀,喉嚨哽的生疼。
灼熱的深眸望著眼前的面孔不肯有片刻的稍離,顫著伸出大手輕捧著那思念已久的俏麗臉腮,輕得好似寶貝一般一遍遍的婆娑,看著她流淚的眼睛,那期待的眼神有了一絲迷離,手撫上她的臉腮,心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