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西域的可汗,單于們的心也給打崩了。
那種之前自居於西域深遠之地,自以為是傲慢,強大,也算是有金銀美人,中原大國,所謂的名將,天子,又能比自己強大多少的傲氣,直接被這一波帶走。
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戰法。
還有這樣英武豪邁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壯闊之舉!
大戰獲勝之後,李觀一直接讓諸多可汗,單于,前去叩關,要求城池之中,軍隊投降,勿要有過多的殺伐,直接說不想要造就太多殺孽。
於是發現一支中原軍隊忽然出現,本來就慌亂地手足無措的西域各城邦守軍軍心直接崩了,士卒們被強行拉起來,奔跑著走上了最高處,拿出箭矢,兵器對準外面的人。
守將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臉色都白了。
天穹漆黑如墨,不斷翻滾,那些墨色冰冷,猶如是戰槍馬槊一般的旌旗筆直地指著天空,那些繪製著不同紋路的旌旗垂下來,猶如是自九天之上,翻卷滾動而墜下。
而在更外面,中原軍隊背嵬軍,西域傳說黃金彎刀騎兵的旗幟同時翻湧滾動,這些經歷過孤獨決絕的征戰之後,越發蛻變凝練的兵士們肅然坐在坐騎上,目光沉靜。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樊慶,凌平洋,還是契苾力。
都有一種,這六千多人,不再分出彼此,不再說是什麼中原人,不再是西域什麼部族的人,也不是背嵬軍,不是黃金彎刀騎兵了。
他們在這一場浩大迅速,猶如閃電般的討伐之戰中,被凝練在一起,如同各種精良的礦材,被扔入火爐之中鍛打,錘鍊,最後化作神兵。
這些悍勇的戰士,隱隱有要蛻變成一支,嶄新軍隊的痕跡了。
而在這即將要蛻變為嶄新兵團的軍隊之前。
騎乘著神駒,踏著雷霆的神將平靜漠然地注視著前方。
可汗,單于,穿著本來是要祭天,祭祖,組建王庭的華服,被將士送往前方,於寒風之中要求城池開門投降。
一片死寂。
李觀一抬起手,於是背後大軍舉起兵器,高呼:“降!”
“降!”
“降!!”
聲音肅殺睥睨,聲遏重雲。
李觀一手掌放下,於是三軍皆寂然,唯那肅殺之氣,兵戈煞氣,沖天而起,一漲再漲,駭得前面被徹底打服了的可汗們身軀顫抖,只覺得頭皮發麻,大喊道:
“開門,開門!”
“投降啊!”
是戰,三日下十七城,相國、都尉以眾降下者二千五百人,虜軍三萬二百,獲五王,王母、單于閼氏、王子五十九人。
相國,將軍,當戶,都尉六十三人。
一路疾馳如此,所擊者皆拜服,所向披靡,透過戰鬥,補充補給,更換兵器,坐騎,確定更詳細的堪輿圖,然後以更為決絕,更為迅猛的方式奔赴向目標。
自外界來看,這是不可思議的高速戰略,可是在李觀一等人自己看來,也只覺得大勢洶湧,這種征討四方的大勢之下,幾乎不能夠停下來,若不是大成,就是大敗。
一路上高強度的征討之中,樊慶發現自己的統率越發細膩起來,如果拋棄細膩的調整配合,可能在統率能力的最高數值上,稍微有了一絲絲提升。
但是,這應該也已經是極限了。
畢竟自己只是出身農戶的逃犯。
樊慶已經極為滿足。
而且,似乎是因為自己參與了這一場浩大壯闊的征討,樊慶感覺到,本來應該是絕對不可能突破的功體,竟然隱隱泛起了漣漪,此刻已經是抵達了四重天的巔峰。
只是握手的時候,隱隱然可以聽到有什麼雄渾的咆哮聲。
那是法相麼?
樊慶緘默,自己如果有可能養出神韻的話,會是什麼?
五重天……
這個可以作為一方大將的境界,自己真的可能抵達麼?
他看著李觀一的背影,心中不由地有些激盪起來了,而這六千多即將蛻變的軍隊在此進行最後的休養,李觀一看著遠處,不久前,在安西城望過來,極遙遠的山,已近在咫尺。
抬起頭,都可以看得到那筆直如劍的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