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紀正想著會不會有詐,和狼王爭鋒的李觀一卻神色微怔,回頭去看,卻見夜不疑,宮振永,周柳營皆在,數千兵馬,這一批人,幾乎可以等同於陳國的宿衛軍團。
屬於精銳軍的一種,但是皆來此。
那些校尉們的臉龐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們曾經一同飲酒,一起大笑,一起受罰。
在被關禁閉的日子裡,就是這些人在牆外和他談笑,湊錢買來酒肉給他塞進去,如今闊別三年,彼此都已變化了許多。
李觀一恍惚了下,旋即道:“燕將軍!”
他注視著不遠處的好友,在這千軍萬馬之中,看到夜不疑騎乘墨色戰馬,單手握著長柄戰刃,高高舉起,兜鍪之下,目光沉靜漠然。
李觀一握著兵器,不知為何,心中自有一股豪氣升起來,竟是大笑,道:“相信他們!”
燕玄紀道:“諾!”
於是安西軍的軍勢自然分開,夜不疑自魯有先所築之城過來,和李觀一,狼王擦肩而過,墨色的戰袍翻卷,單手握著韁繩,李觀一手持戰戟,端坐於馬匹之上。
兩人擦肩而過。
夜不疑道:“多謝城主。”
李觀一微微頷首。
剎那之間分開——
夜馳騎兵·夜不疑。
參戰!
陣營轉換——安西軍。
狼王皺眉:“夜重道的兒子,竟然會選擇叛出陳國,雖然沒有和陳國交鋒,卻也脫離魯有先的軍中,哼,就連夜馳騎兵的統帥之子都被逼迫到了這個程度。”
“看來,我那弟弟謀劃的事情,被人看出來了。”
“這些年輕武勳,可受不得這般氣,就算因為過去的教導,不會去倒戈攻擊陳國,卻也絕不會願意送死當棄子啊……”
“他們當中,有頂尖的謀士。”
大勢變化,不能繼續拖延下去了……
雖然有魯有先良將,但是陳國過去留下的隱患實在是太多了,猶如病入膏肓,想要奮起,但是隻要一動,就會牽扯出過去的暗傷來。
狼王心中神思電轉,和李觀一交鋒數次,將李觀一逼退了,卻長嘯一聲,聲如浪潮,在前軍的陳文冕緘默,拍馬而來,一身白色戰袍闖陣。
夜不疑,宮振永,周柳營三人攔截。
陳文冕一身白袍,連過三人,硬撼燕玄紀。
縱然此刻這區域已經是狼王蒼狼衛,陳國三軍,李觀一安西軍混戰,千軍萬馬,但是他一身白袍,一把戰槍,竟是從千軍萬馬之中穿出一條道路。
神勇非凡。
若無李觀一,若無李昭文,陳文冕就是當代年輕一輩的第一人,狼王看著自己的兒子,神色欣慰,卻也有嘆息,勒緊韁繩,看著李觀一,道:
“魯有先沉穩老辣,他的計策其實沒有什麼錯,是敗於我那弟弟視天下群雄為棋子的傲氣裡。”
“陳鼎業,他禮賢下士,諸多手段用得;可是剷除異己,把持朝堂也做得,你們覺得他有善有惡,可我這個哥哥卻明白,他自始至終,都是那樣。”
“他的弱點只有一個。”
“小覷了這天下英雄!”
狼王看著李觀一,道:“你,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大侄子?”
李觀一橫戟立馬,道:“叔父不如隨我一起回去,在江南和我太姥爺一起喝茶,論劍,到時候就知道,我有沒有小覷天下英雄了。”
李觀一和慕容秋水一起長大。
他的嘴巴卻也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