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嘆息一聲,一名女子從旁邊走出來,嗓音平淡道:
“自然是不可能的,用間之計,簡直可笑。”
“聽聞李觀一給麒麟軍都分地了,他們的地在那裡,家眷也在那裡,主將豪勇又對他們極好,用金銀,也只能夠蠱惑一人背棄其主。”
“想要讓一人背棄其家,需要的代價可就太大了。”
姜高看向這女子,模樣普通,最多算是清秀,唯獨一雙眸子沉靜至極了,姜高道:“姐姐你說的極是。”這女子微微頷首,道:“是堂堂正正的皇者之師,又有大勢。”
“你現在阻攔他們,是選擇正面抵擋其鋒,沒用。”
姜高點頭,遲疑了下,道:“七王的那位謀士呢?”
女子眼底浮現出一絲惱怒,這一絲絲惱怒似是直接針對被提起來的那人,冷笑起來:“那個比起女子都漂亮的人,自是跑去了麒麟軍。”
姜高道:“是,差點忘了……”
“七王阿史那來到這裡,一面和我們結盟,一面則也想要聯絡各方的諸侯,陳國也已見過了,既然有麒麟軍來,李觀一是秦武侯,他的謀臣肯定要去見見李觀一。”
姜採淡淡道:“隨他。”
姜高無奈,自己這位堂姐素來清淡,年少就入了學宮,是新一代縱橫五子之首,生平談論天下大勢,幾無所敗,年少的時候卻遇到一次失敗。
就是被一個同歲數的少年人,提起棍棒,就是當頭一下。
自小出身極好,又聰明靈動的小姑娘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解答之法,當時候直接被一棍子打懵,就眼睜睜看著那少年人扛著棍子,揚長而去。
自此之後,姜採在面對那青年的時候,就很難保持鎮定,現在一手難遇對手的棍棒,也是因為那小子,他們在應國皇城見面的時候,倒是好一段雞飛狗跳。
彼此博弈,為了七王之事倒是出了頗為多的爭執。
而李觀一回麒麟軍之後,已是傳來一聲灑脫的笑聲,道:“哈哈哈,李觀一兄弟,當日江州城一別,許久不見,我代七王殿下,在此有禮了。”
李觀一翻身下馬,循著聲音看去,果然見到俊朗青年在那裡微笑拱手,於是也是笑起來道:“有勞先生,吾和七王許久不見,沒有想到,七王還會派先生前來。”
“請,請——”
於是入內,才入了營帳之中,把帥帳垂下,那青年已是拱手一禮,臉上噙著笑意,溫和道:“破軍,見過主公。”
李觀一乃一把抓住破軍手臂,讓他趕快坐下,然後親自斟茶,端過去,笑著道:“好久不見了啊先生,哈哈哈哈,想煞了我!”
破軍噙著微笑頷首,道:“我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主公,只是可惜,鎮北關一戰,跨越萬里疆域之戰,以及江南大小十餘戰,我都不在,有失謀士之職。”
他端坐在那裡,笑容從容不迫,雍容的很。
只是目光掃了掃,心中多少有點遺憾。
可惜那元執不在!
破軍在心中頗為不爽一件事情。
可惡,未曾想到,勝了瑤光,可謀主之職卻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子奪去了,這什麼道理!
什麼麒麟軍謀主,什麼八門金鎖陣。
主公為何不曾和我說謀主之事,不不不,主公一定是這樣想著的,哼,所謂的元執,也只是麒麟軍的謀主,我破軍,謀天下,那可不只是一軍之謀主了。
破軍撥出一口氣來,微微抬了抬下巴。
於是心平氣和起來。
乃閒談片刻,伸手入袖,取出了一個匣子,按在桌子上,遞給李觀一,道:“這是我在應國所得之物,乃一枚寶玉,今日見到主公,合該贈送給主公所用。”
雖然已經不再貧窮,但是長風樓養活的人太多,再加上麒麟軍消耗後勤,世家不聽話,眼下仍舊是緊巴巴的李觀一是以沒有怎麼推辭,笑著接受了。
破軍撥出一口氣來,沉默了一會兒。
不是,主公,你的劍呢?
他眼巴巴地看著李觀一。
不是,主公你親自鑄造的劍呢?元執是此刻的麒麟軍謀主,有一把,就連龐水雲那老頭兒都有一把,我的呢?我的呢?!
他沒有看到李觀一帶著劍匣,嘴角咧了咧。
坐在那裡,脊背筆直,面容沉靜從容不迫。
真的是,一點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