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睛朝著前面的青衫劍狂出劍,但是他那時候還太小了,星河劍派的劍法他還沒有得到傳授,踉踉蹌蹌的奔跑,出劍,那青衫劍狂手指抬起。
星河劍派的玄兵鳴嘯,離開劍鞘。
化作三萬裡星河般的浩瀚,朝著白元孚劈下來,白元孚大吼出聲,把手裡的竹竿子刺出去了,他淚流滿面,卻已問心無愧,安然等死。
那如同燦爛星河的劍光落下來,但是卻沒有傷害到他。
白元孚抬起頭,看到那把玄兵抵著自己的眉心鳴嘯,劍狂的手掌按在了這把劍身上,手指並起,輕輕拂過了劍身,道:“星河劍,你們這一脈的玄兵。”
慕容龍圖垂眸,袖袍一掃。
玄兵歸鞘!
重新落在了白元孚的手中,鳴嘯低語,猶如故人輕聲嘆息,青衫劍狂轉身,以駕馭九十七把玄兵而名動天下的第一宗師輕聲道:“還了。”
白元孚捧著那玄兵,不知該如何說話,這劍裡蘊含有一股銳氣,旁人不敢碰,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喊:“伱要做什麼!!!”
白元孚驚醒,看到那孩子買來了豬肉和些冷盤,白貓兒看到自己的爺爺坐在那裡,哭得厲害似的,看到青衫老者站在那裡,那被白元孚從河道中央拉回來的孩子瞪大眼睛。
他拔出了自己玩具木劍,指著那天下無敵的劍客。
然後大喊道:“不準欺負我爺爺!”
白貓兒大步走過來,不管白元孚的驚呼,木劍朝著那青衫劍狂劈過去,然後擊打在了劍狂的身上。
白元孚怔住。慕容龍圖,後退了一步!
那獨自攔截了天下兩百年,碎天下劍道一甲子的劍狂,就在這木劍之下,後退了,白元孚呆滯了之後,連忙喊道:“不要動手,白貓兒,爺爺沒事情,沒有事!”
白貓兒狐疑,慕容龍圖看著白元孚,道:“江湖恩怨,分不清楚,紛紛擾擾,劍在你手,劍意蘊含其中,到底如何決斷,你自己做吧。”
“這把劍,我給的,沒人敢拿。”
青衫劍狂伸出手,摸了摸那個才五歲的孩子,然後輕聲道:
“好劍客。”
慕容龍圖轉過身,慢慢走遠了,捧著星河劍的白元孚拉著白貓兒,看著那青衫老者一步步走遠了,這位駕馭天下玄兵名動天下的劍狂,一路行來,駕馭的劍器,卻在慢慢變少。
此刻已只剩下了九十柄。
白元孚看著那曾經張狂霸道的劍狂,感覺到那種徹底散去了銳氣,卻反而逐漸醇厚磅礴的神韻,怔怔失神,說不出話。
來時截斷江湖,去時還劍天下。
我輩,當如是。
青衫劍狂,步步遠去。
…………
李觀一本來打算要率軍前往元執的家鄉,但是又擔心反倒是浩浩蕩蕩的,引得應國二殿下那傢伙提前攔截,於是打算讓凌平洋他們慢些走,李觀一自己提前去接人。
少年騎了一匹馬,瑤光騎了一匹小驢子,跑起來噠噠噠的,麒麟化作了長毛的貓兒,就趴在李觀一的肩膀上,打著哈欠,入了應國之後,李觀一很不習慣這些寒暄的事情。
好在使節團裡面,有的是擅長這些的。
比如說凌平洋。
麒麟一邊打哈欠,一邊吃著肉乾,自從李觀一漸漸有了名望之後,麒麟的日子就越發輕鬆愉快起來了,甚至於,比起他還在李萬里那邊的時候還更愉快。
李萬里可沒有自己的地盤,那老傢伙,就一個字,窮!
李萬里做飯更是,保持活下來就可以。
哪裡如李觀一這樣的手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