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順國一干人心事重重,哪有聊天的興致。
許舒不再勸,自顧自道,“實不相瞞,我這次自願換兩個孩子,是為自己掙一樁功德。女法師說了,祭神者,神必濟之。
我這輩子潦倒得狠,沒什麼指望,但這次的功德,足夠我下輩子過上好日子,法師還說……”
下河村上下,最信鬼神之說,他這話匣子一開啟,楊順國等人聽得入迷,緊繃的神經緩緩鬆弛。
有那定力差的,還跟著聊起來。
時間就在這“你一言,我一語”中,緩緩流逝。
“……照小兄弟這麼說,被獻祭是天大的好事。
若我被獻祭,沒準下一輩子我也是個地主,最差也得是村長啊。
村長,實在不行,要不我去獻祭河龍王吧。”
一個粗壯的疤瘌漢子悄聲道。
楊順國朝他屁股就是一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你踏馬也配?”
就在這時,河心淒厲的鳴響再度傳來。
楊順國奔上祭臺,從懷裡取出一塊老舊的鏈式懷錶,對著河心高聲喊,“就差半小時了,您老再忍忍。”
河心再度恢復平靜。
楊順國坐回籠子邊,著急地看著許舒道,“後生,那法師是哪座道觀的,你說她修的那個九陰真經,真的能生兒子?”
許舒正色道,“我聽法師說過一句,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許舒正說著,楊順國等人全現出死灰色,瞳孔放大。
許舒心裡咯噔一下,陣陣陰寒氣從後背襲來,他緩緩轉過頭來,只見一個磨盤大的蟒頭豎起在三米開外,一對陰冷的三角眼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巨蟒雖緊閉著嘴巴,依舊有撲面的腥臭傳來。
巨大頭顱阻礙了視線,他根本看不見祂全部身量。
“這也太,太逆天了吧。”
儘管做足了心理準備,此刻,這恐怖的怪物當前,他心中已慌亂如麻。
“吼!”
祂滿是黏液的嘴巴張開,露出匕首般尖利的獠牙,噴出腥臭的“颶風”,許舒整個人被吹得貼在籠壁上,改錐也脫手飛出籠外。
祂一口咬住籠子銜接的那塊生鐵,調轉身子,朝河中撲去。
巨大的蟒頭幾乎貼著鐵籠,陰冷的三角眼死死凝視在許舒身上,彷彿帶著人類的情緒。
許舒不停地給自己心理暗示,同時也在觀察祂。
直到入河,許舒才看清祂的全部身量。
祂長達二十一米左右,身形如水桶。
他記得,前世有記載的最長的森蚺,也才十五米,身形的粗壯程度,更是遠遠比不上這條。
如此體量再加上靈智、邪術,和一條蛟龍也沒多少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