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好不容易痛苦有所緩和,鈺澄復將手掌抵到他胸前。
“我只需輕輕一按,管教你五臟凍成一塊。”
康君立大懼,慌忙求饒,且知無不言,將李克用率領沙陀主力大破中路大軍,正欲轉兵潞州的事盡皆講了。
“父親派我先行入城,通告十三弟謹守潞州城,大軍五日後就到。”
朱全忠心道:“李克用這次來,肯定要和我拼命.…..”
此時,鈺澄向各人揖禮,請辭欲去。他寥寥數語,已然勾起朱全忠作亂稱霸的野心。但苦於李克用兵強馬壯,特別是李存孝簡直天下無敵。於是留住鈺澄道: “道長把康君立拿來送我,可還沒有教給我打敗李克用的辦法。”
鈺澄面色清冷,答道:“貧道不諳軍旅之事,將軍請自斟酌而行。”
朱全忠疑惑,上下打量他道:“你這人倒也奇怪,一口一個道士自居,既然出家在外,哪來的閒心插手打仗的事。”
鈺澄沉默片刻,嘴裡輕聲唸叨著:“你不是要做保唐的將軍嗎?我偏不讓你如願……”然後不顧梁軍的阻攔,拂袖扇倒一片士兵,飛身而去。
“他到底是什麼人?”
朱全忠一臉驚奇。
“我知道他的底細。”
帳中有人應答,諸將循聲回看,說話之人身形板正,美髯當胸,他原是紫雲山莊的莊主,近日剛剛投入梁王麾下,名為楊師厚。
楊師厚道:“此人不是好鳥,他是原九天教右復國靈王的心腹,前番嵇昀帶人攻陷九天教總壇,宰了令狐雲夢,混亂中這廝僥倖逃了,現如今已經成了朝廷通緝的要犯。”朱全忠聞言,眼珠上下一轉,笑道:“管他是不是通緝犯,只要是誠心助我,便是朋友。”隨後便叫請夫人過來商議。
須臾,一美婦人進帳,長得珠圓玉潤,體量風騷,但看其容貌,原來是曾為尚讓正妻,如今卻作朱全忠夫人的劉裳。
劉裳聽朱全忠說了局勢,顰眉良久,訂下一計。
當夜,朱全忠釋放康君立,仍教其入城,威脅道:“見了李存孝,你只說李克用交戰不利,叫他自守潞州,再堅持三個月。”
康君立道:“我假傳軍令,父親知道會殺了我的。”朱全忠訕然道:“我把你被俘的事漏給李克用聽,以他的脾氣一樣會殺了你。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自然有辦法除掉李存孝,到時候死無對證,你還怕什麼。”康君立道:“將軍不是騙我?”朱全忠道:“我殺你只是一刀的事,有什麼必要耍你一個娃娃。”康君立為求保命,狠一狠心,便按朱全忠吩咐入城,以謊言告知李存孝。
“什麼?父王竟然被張浚所困?”
李存孝聞訊,坐立不安。
“父王傳令給你,他一時不能來解潞州之圍,教你務必守住潞州三個月。”
“什麼!三個月?!”
李存孝瞪眼一驚,對他來說,衝鋒陷陣不在話下,坐守孤城卻有困難。潞州兵微將寡,一旦被朱全忠攻破,自己憑藉坐下馬、手中槊自是可以橫行無忌,殺出重圍。可是丟失潞州城池,依著李克用的秉性,自己終難逃一死。
另一邊朱全忠營中。
“估計這會兒康君立已經把話帶到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朱全忠問話劉裳。
劉裳左右瞟了一眼帳中諸將,哼道:“難不成你手下的將官都是吃乾飯的?凡遇大事便要我一女人指東指西。”
眾將聞言靦然,張歸霸率先出班,抱拳說道:“經過我軍連日攻打,潞州城內的晉軍已疲憊不支,現如今他們聽說李克用新敗,孤立無援,士氣必然衰頹,我軍宜趁機全力攻打,相信不日即可破城。”
朱全忠以為然,為保周全,又轉頭問薛秦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