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歡忽然端起酒杯,笑道:“夫人的見解高人一等,三弟入世未深,多向夫人討教,一定得益匪淺。”
紅芍夫人微微一笑,一伸皓腕,酒杯朝徐鳳眠一晃。
徐鳳眠只好舉杯就唇,三人幹了一杯。
這幾人談笑風生,鎮靜自若,全都不將樓下隱約的喝叱聲放在心上。
酒過三巡,宇文邕忽道:“花兄,來人能夠硬闖到七層樓上,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花無歡面龐一轉,道:“二弟下去瞧瞧,來人若是武當派的,就將他領來此地。”
周雄英急忙放下酒杯疾步走下樓去,片刻之後領著一位仙風道骨、飄飄出塵的道人登上樓來。
花無歡轉面一看,原來竟是武當門下名重一時的雲陽子到了。
這雲陽子面如滿月,黑髯拂胸,十多年間,相貌一些未變,花無歡雖然與他久違,仍舊一眼即認了出來。
雲陽子乃是武林中的知名人士,花無歡不便失禮,當即離座而起,拱手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雲陽道兄,未曾遠迎,實在罪過。”
花無歡離座相迎,徐鳳眠主人身份,也隨同起立,跟在他的身後,宇文邕與雲陽子亦是舊識,彼此未曾撕破臉,因而也出座相迎,只有紅芍夫人留在座中,恍若未睹。
只見雲陽子走前兩步,朝花無歡稽首一禮,道:“昔年一別,匆匆十餘載,花莊主英風勝昔,可喜可賀。”
花無歡見他氣定神閒,飄逸雍穆,一點剛剛激鬥過的痕跡也沒有,心頭亦是暗暗佩服,聽他恭維自己,不禁哈哈一笑,道:“這位是武當派下大名鼎鼎的雲陽道長,三弟先行見過。”
徐鳳眠忙一拱手,道:“在下徐鳳眠,道長多指教。”
雲陽子先是一怔,隨即單掌當胸,道:“原來是徐公子,恕貧道眼拙了。”突然轉過身子,將手一伸,含笑道:“宇文施主果然在此,貧道的掌門師兄有救了。”
他口中講話,手已伸了過來,按照江湖規矩來說,這舉動顯然含有較量功力之意。
宇文邕微感意外,暗道:這老雜毛急昏了頭,居然也來這般俗套。
他坦然無懼,伸手迎過去,放聲笑道:“日前到武當拜訪,適逢道長雲遊在外……”
說話中,兩人的手掌已緊緊握住,雲陽子的手掌灼熱無比,內力非同小可,不過宇文邕勁力足以承受。
雲陽子好似點到為止,略略一握,立即內力一收,把住宇文邕的膀臂,笑道:“貧道的掌門師兄對施主佩服不已,叮囑貧道一定要向施主好好請教。”
花無歡肅容入座,心頭一直犯疑,暗道:這老道的言語舉動不倫不類,大是反常,其中必然有詐。
眾人坐定,花無歡一指紅芍夫人,道:“這一位是苗疆奇人紅芍夫人,道長可曾見過?”
雲陽子舉掌一禮,道:“貧道前此無緣識荊,夫人的大名卻是久已耳聞。”
紅芍夫人淡淡一笑,道,“聽道長先時之言,莫非貴掌門玉體違和了?”
雲陽子道:“夫人猜的不錯,敝掌門忽然身罹怪疾,百藥罔效,想起宇文施主曾經講過,有事可至百花山莊求救的活,貧道因掌門人的安危非比尋常,故爾不揣冒昧,擅自闖到此地來。”
宇文邕哈哈一笑,道:“在下雖然善觀氣色,略識休咎,卻無回春妙手,不懂針灸藥物,不過道長寬心,花莊主這百花山莊之內,時有奇人異士來往,無為道長的貴恙,包在宇文邕身上便了。”
雲陽子舉掌為禮,道:“宇文施主鼎力相助,貧道感激不盡。”
紅芍夫人倏地冷冷一笑,道:“道長此來,除了求藥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事?”
雲陽子道:“貧道來此之前,也曾問過掌門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