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英揮手微笑,道:“這位是你的徐三叔,快快過來見過。”
那黑衣人愣愣的望著徐鳳眠,呆了一陣,抱拳說道:“小侄單宏章,見過徐三叔。”
徐鳳眠凝目望去,只見那單宏章二十四五,面如鍋底,黑中透亮,虎目闊口,兩道濃眉,看上去一臉精悍之氣。
這人的年齡大過徐鳳眠甚多,這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徐三叔,徐鳳眠心中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急急還了一禮,道:“不敢當,單兄……”
周雄英急忙說道:“長幼有序,這種輩份禮數,亂它不得,三弟不用客氣了。”
單宏章一直瞪著一雙虎目,不停的打量徐鳳眠。
徐鳳眠輕輕咳了一聲,道:“單賢侄不用多禮。”
周雄英微微一笑,道:“單賢侄乃大哥的入室弟子,派去塞外兩年,今夜才趕了回來,不知三弟加盟之事,如有開罪兄弟之處,還請勿放在心上。”
徐鳳眠道:“小弟亦有莽撞之處,如何能怪單賢侄。”
單宏章欠身說道,“小侄不識三叔,多有得罪,願受責罰。”
徐鳳眠只覺臉上一熱,連連說道:“錯在雙方,不提此事也罷。”
周雄英介面笑道:“有道是不知者不罪,賢侄也不用抱疚了,你這徐三叔武功絕世,日後你要向他多多討教。”
徐鳳眠道,“二哥不用捧小弟,這單賢侄的武功,不在小弟之下……”
周雄英道:“彼此一家人,三弟不用大過謙辭……”目光一轉,望著單宏章,道:“賢侄最得你那恩師器重,此行塞外,定有大成了?”
單宏章道,“只能說幸不辱命……”
微微一頓,又道:“恩師傷勢可好了嗎?”
周雄英笑道:“足以告慰賢侄,令師不但傷勢痊癒,而且他數十年的苦練,始終未能大成的‘血影神功’,也借這養傷之機,功行圓滿,連帶幾種絕學,均都練成,再有你徐三叔加盟相助,單賢侄塞外之行,又圓滿如願歸來,行即將見百花山莊的紅芍令諭,號令天下武林。”
單宏章道:“這些年來恩師閉門養傷,莊中大事,都由二叔一人承擔,這多年來二叔實也夠辛苦的了。”
周雄英笑道:“總算平安度過了。”
單宏章抬頭望望天色,道:“小侄還得先行回莊,稟報此次塞外之行的經過,兩位叔父且請慢行一步,小侄得先走了。”
周雄英道:“你恩師正在望花樓上歡宴佳賓,遍尋三弟不著,莊中已派出一十八騎快馬,傳令百里內的暗樁,找尋你徐三叔的下落,想不到你們叔侄,卻在這裡打了起來……”
他縱聲一陣大笑,接道:“大哥久候三弟不見,又不便怠慢佳賓,已然開了筵席,咱們也得早些回去了。”帶著徐鳳眠,放腿而奔。
徐鳳眠低聲問道:“來的什麼人物,竟歡宴於望花樓上?”
周雄英道:“屆時大哥自會替三弟引見,急也不在一時,咱們得快些趕路了。”
三條人影,疾如流矢般,奔行在寬闊的大道上。
單宏章雖然已和徐鳳眠動手數招,覺出他武功確實不弱,但見他那點年齡,心中仍是有些不平,暗暗想道:師父也是,縱然是邀人加盟,也該找個年齡大一點的才對,此人年不過弱冠,此後我要以長輩之禮,侍奉於他,實叫人心下難服。
他胸中一股悶氣,難以發洩,全力提氣奔走,希望能在輕功之上,壓倒徐鳳眠,也好舒出一點悶氣,棄馬步奔,疾若流星,眨眼間已然超過了周雄英和徐鳳眠。
周雄英何等狡猾,豈會猜不出單宏章的用心,當即放開徐鳳眠手腕,低聲說道:“三弟,咱們也走快一些。”
全力賓士,快如飄風。
徐鳳眠的輕功,得自柳仙子的傳授,柳仙子昔年以輕功稱絕江湖,一時無兩,但是徐鳳眠不願大露鋒芒,始終追隨在周雄英的身後,三個人保持不足一丈的距離,電掣風馳般,衝向百花山莊。
這一段行程,不足五里,三人這般追奔,不消片刻,已進了百花山莊。
單宏章陡然收住奔行之勢,暗運一口真氣,調息一下,轉目望去。
只見周雄英和徐鳳眠並肩而立,相距自己不過二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