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茹微微一笑,道:“姐姐盡請放心,我自會全心全意的照顧他。”
秦夫人長長嘆息一聲,道:“妹妹,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你該打的儘管打,該罵的儘管罵,所謂玉不琢不成器……”
雪茹凝視著孩子,道:“姐姐請放心。我見他頭角崢嶸,品貌非凡,日後的成就,絕對不在姐夫之下。”
秦夫人嘆道:“你那姐夫,為官處世,太過剛正,得罪了許多朝廷權勢,不得不解甲歸田,在這丹桂林中隱姓埋名,讀書自娛,消遣歲月。他因官場受挫,看破功名利祿,不允犬子再涉足仕途,平日,雖也肯教鳳兒識文斷字,但教的卻不是治世典籍,而是詩詞歌賦,佛道經文,想到什麼,就索性教他什麼,長此以往,犬子便學了一肚子怪東西……”
雪茹笑道:“姐夫沒有教錯,不論鳳兒日後是否將涉足仕途,這些學問,都該懂得一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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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回頭看了孩子一眼,囑道:“鳳兒,今後要好好聆聽雪姨的教導。”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姐姐慢走……”雪茹也不勸留,起身相送,等秦夫人走遠了,才輕輕關上房門。
這間書房,陳設古典,四壁山水字畫、佩劍、玉簫等掛得琳琅滿目,樣樣皆是精品。
臨窗處,擺著一張青玉案,案上一隻白玉瓶,瓶裡插著幾枝梨花。
紫銅鏤花鼎內,焚著一爐龍涎香,香氣馥郁,聞來神清氣爽。
雪茹圍著孩子踱了兩圈,細細打量著他,見他清秀臉龐上,膚色黃中透青,飽含七分病態。
她不禁暗暗一嘆,道:“這孩子幸虧遇上了我,要不然,只怕他難以活過二十歲……”
這樣想著,她便柔聲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站得很筆挺,乖巧答道:“我叫徐鳳眠。”
雪茹微笑道:“這名字起的很好,鳳眠,總是飛騰之兆,但願你能光耀門楣……”
徐鳳眠聽了,卻一個勁的搖頭,道:“爹爹替我診過脈,說我活不過二十歲,只准我學些雜學,再過兩年,他還要帶我遊山玩水,環遊世界,就算有一天突然死去,也不枉此生。”
雪茹先是一怔,繼而淡然一笑,道:“這些話,你可曾告訴過你孃親嗎?”
徐鳳眠道:“沒有,爹爹再三告誡我,要我不能告訴娘,爹爹說,娘若知道了,肯定痛不欲生……”
雪茹微微一笑,又問道:“鳳兒,你可怕死嗎?”
徐鳳眠眨了眨眼,道:“不怕,爹爹說生死由命,勉強不得。”
雪茹笑道:“話雖如此,不過,死有重如泰山,輕如鴻毛之分,一個人,雖該有不為生死所累的胸懷,但,同時也更應有堅強的求生意念才是。”
徐鳳眠垂下頭去,摩挲著指甲蓋,訥訥道:“我……我不願看到爹爹傷心。”
雪茹聽了,臉色突然一正,嬌豔如花的面容上,好似蒙上了一層寒霜,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她齒縫間迸出:“孩子,你如果肯聽我的話,就絕對死不了。”
徐鳳眠猝然抬起腦袋,眸子雪亮,道:“真的嗎?”
雪茹道:“自然是千真萬確,我豈會騙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要提……”
徐鳳眠連忙打岔道:“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雪茹抿了口清茶,潤了潤嗓子,才道:“條件就是,無論我教你什麼,你都不許講給你爹孃聽。”
徐鳳眠沉吟了一陣,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
“嗯。真乖!”雪茹凝視著徐鳳眠,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