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題的;”唐貴誼陰陽怪氣的說著;
“走了,懶得理你;”莊風無可奈何的說著;
“等雨停吧,這麼大雨,又淋著走?我可沒有那愛好;”唐貴誼看著這暴雨傾盆,頗有些無力的說道;
“在這窩著又遮不了雨,反正身上也都溼透了,走吧;”莊風看著暴雨,頗有些再去淋一場的慾望;
“那個冬季,你就窩在這裡度過的?”唐貴誼差開話題,跟那兒問著;
“是的;”莊風看著那已經塌掉的草棚,頗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惆悵模樣;
“那破棚子能擋雨,不對,能擋風?”唐貴誼想像著重傷躲藏在這破草棚裡的莊風;
“能擋雨,也能擋風;我們在這裡長大的,村裡的人都認識,讓他們幫著打整了一下,勉強還是可以住人的;”莊風跟那兒認真的說著;
“沒有門,怎麼檔風?”唐貴誼不完全相信莊風的話;
是的,莊風與唐貴誼是在這山裡長大;也相信莊風說的村裡的看著莊風一個人回來,只要莊風開口說需要幫忙,以那份鄉土情誼或是以山裡村民的淳樸,那確實會幫忙的;只是再怎麼打整,在這樣的草棚裡窩冬,那還是難受;
“你不記得了?這裡原來有片李子林的,這草棚子是原來老李家裡看果園住的,那時候我們還每年還跑來偷人李子吃的;”莊風看著唐貴誼,想起兒時的趣事,很清晰;
“記得,只是認不出來了;”唐貴誼隨著莊風的話,也想起了兒時的那些記憶,只是在十前面年那場大火,那很多的東西已經有著改變,一時間也記不太清楚;
“我還弄個輪椅,每天就坐在上邊,自己推著各人在這壩子裡曬太陽;”莊風似沉浸於記憶之中,跟那兒說著;
“輪椅?”唐貴誼跟那兒問著;
“傷太重,站不起來了;就弄了個輪椅;”莊風回著唐貴誼的話,卻看到唐貴誼跟那兒一幅快要哭的模樣,又跟著說道:“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我都能夠自己走著回來,也是可以站立行走的,只是冬季太冷,傷勢加重了,沒有辦法長時間站立,才弄個輪椅玩的;”
唐貴誼靜靜的聽著莊風說著,跟那兒燃著煙,不覺間有著淚流下;
莊風的傷重到居然無法站立行走,這已經讓唐貴誼夠難受的;再加上那是個冬天,莊風有著那樣的重傷在身,身邊居然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完全靠自己生扛著,想到這些著實讓唐貴誼心裡堵得慌;
“怎麼解決吃飯的事兒?”唐貴誼有些哽咽的說著;
“有一頓沒一頓的;有時候村民會想起我,會給我送些做好的飯菜,沒有想起的時候,就餓著唄;著實餓慌了,你知道這河邊的沙地上有種著蘿蔔的,餓慌了就去拔兩根,在河裡邊洗洗,生嚼;你還別說,很多年沒有吃過這農村自種的蘿蔔,那還真挺甜的,比外面賣的好吃多了;”
既然是兄弟,有些事也不需要隱瞞什麼,莊風跟那兒自顧的說著,頗有些回味的感覺;
本來唐貴誼在知道這個棚子是村裡人看果園的棚子,在唐貴誼的記憶中,那還是勉強可以住人的,卻又想著這可沒有做飯的地方,而且莊風還那樣的重傷在生,這怎麼過的,才問起這吃的事;
那曾想莊風居然是這樣熬過來的,別看著莊風說得挺平靜的,但唐貴誼可以想像那樣的場景;
這邇知山在冬季的時候絕大部分的時間都處於陰雨的天氣當中,莊風重傷在身,連站立行走都困難,在餓著不行的時候,拖著那重傷的身子骨,走著那泥濘溼滑的山間小道,那是何等艱難才能走去河邊;
不知道那看著不長的山間小道里莊風得摔多少次,那樣的重傷的身子骨是何樣的痛苦,才能走去河邊,然後還只能拔那蘿蔔來生嚼著來充飢;
想著想著,唐貴誼再忍不住的哭出聲來,衝進暴雨中就是一頓狂吼,一頓亂拳在暴雨中發洩著;
看著唐貴誼那有些癲狂的發洩著心中的痛苦,莊風還是那樣平靜;因為莊風自己一個人熬過了那個冬季,無論當時怎麼樣的痛苦不堪,甚至有想到過自殺,但是畢竟熬過來了,也就沒有如同唐貴誼那樣跟那兒痛苦得發狂;
好容易的等到唐貴誼稍有些冷靜下來,莊風跟兒說了一句:“功夫見長啊;”
“煙;”唐貴誼理也沒有理會莊風的風涼風,跟那兒沖沖的說道;
“蘿蔔是真挺不錯的,比外面的好吃,不過鎮上的醫療條件就差了太多;”莊風給了唐貴誼煙,繼續在哪兒說著;
不是莊風看著唐貴誼聽著自己的事有著那樣的痛苦,還要在哪兒繼續給唐貴誼增加痛苦;只是這十年間的莊風著實找不著人說話,莊風也是人,也是需要傾訴的;
唐貴誼聽著莊風的話,跟那兒抽著煙看著莊風,示意莊風繼續說下去;
“那天有太陽,我在輪椅上邊曬著,那曉得玩高興了,輪椅沒有控制住,那,從那堡坎上滾了下去,腳肚子上給個尖石插了個穿透,那個痛啊,嗎的,叫都叫不出來;”莊風跟那兒說著;
唐貴誼聽著莊風的話,沒有出聲;但臉上的表情明顯是極為痛苦的;
“還好,那天劉家嫂子想起我了,讓他們家那小子給我送午飯,我才找著人來幫忙;不過山裡孩子確實沒有見過視面,就那麼個破事,就嚇得在哪兒哇哇大哭,弄得我都差點給弄哭了;”莊風似乎沉浸於記憶之中,頗有些回味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