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夏季是多雨的季節,或是夏季本就多雨;或許只有江州不同,在江州的夏季會出現烏雲蓋頂般的不分晝夜的下上幾天幾夜的暴雨,將整座城市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如果不靠著鐘錶的話跟本就無法分辨出是白天還是黑夜,因為那隻在夜晚才會亮起的燈光,在這樣的時間裡也會是持續的長亮著;這也算是江州的美景之一;
整座城市籠罩於暴雨的黑暗之中,那暴雨中的燈光顯得有些朦朧,從遠處看去煞是迷人;
在這不分晝夜的暴雨之中,一輛破車正不顧生死的在那狹窄的山路中穿行;因為在這樣的暴雨時節,極少有人會冒險駕車往外走,因為那能見度著實太低,甚至不足十米的距離,更別說在那偏僻的山路之中;
或許是這輛破車著實太爛,或許是因為這暴雨的影響,反正這就是一頭撞到了道路旁邊的一塊巨石上;還好那車速與蝸牛也差不了太多,所幸並未造成人員傷亡;
“老爺子您老人家是不是不想讓我回來看你啊,如果是的話直接託個夢就好,何必這樣呢?”那破車裡的莊風在撞上之後,跟車裡自言自語的說著,隨手燃上煙,看著雨一直下;
今天本是莊風他們家老爺子的祭日,而莊風已經許多年沒有回去拜祭過了;不過那也不能完全責怪莊風,畢竟這十年間的顛沛流離,沒幾個平靜的日子,也甭提在江州的時間;
然而,如今已然決定回到江州重頭再來,這時值莊老爺子的祭日,也得回去拜拜;畢竟已經許多年沒有回過老宅了都,正是因著如此莊風也顧不得那暴雨傾盆,便一個人駕著車從江州趕回去;
眼下的江州極為平靜,完整的就是個太平盛世;傅襄的貪賄的巨案已經移交給縉都,胡嘉也回了縉都;新派下的吳錦文與莊風達成協議,饒浩接掌江州大權;
眼下的江州以官場來說,在饒浩接掌江州大權之後,莊風所需要的人手基本上已經坐上莊風所需要的位置;也就是說如今的江州官方來講,只要莊風願意,哪怕是吳錦文回去縉都,另外再下派來正堂官員也是可以完全給架空的;
何力在饒浩的配合下行動也進行得很順利,程序也得到加快;對此,莊風也只能是感慨權勢的魔力;
想當年的莊風在奪取江州的過程中,那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啊;現在呢,不過是與吳錦文達成協議,饒浩掌握江州大權,這就輕而易舉的將江州固有力量摧毀,然後何力的工作就不要太簡單了都,直接派出侍衛們出鎮各郡縣;
趙義在得到筱魚的分析之後,也著手打整賈鴻德;筱魚也開始接管商社的事務,只是有些不太順利,只是那是筱魚自己的事,莊風並不打算去插手,或者說莊風只會保證筱魚的人身安全,以防止吳慧狗急跳牆;
至於筱魚怎麼去與吳慧兩個人爭奪商社的管理大權,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如果筱魚鬥不過吳慧的話,那也證明白筱魚的能力還有些欠缺,也擔不起商社的重任;至那時候只需要讓鄭善出面拿回商社就成,沒有多大的麻煩;
看著諸事順利,莊風的心中也頗有些感慨;
在莊風原來的計劃裡,要奪回江州那是需要極大的代價的,而莊風也做好了在江州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打算;為了重奪江州的計劃,莊風甚至都計劃好有哪些人是不得不犧牲掉的打算,還一度的跟那糾結心疼來著;
如今的局面終於達到了莊風的初步預估,也沒有太大的犧牲,只是何力有上報幾個兄弟損失,更重要一些的,就這樣隨著莊風安穩的到達初步目的;
不再年輕的莊風並沒有感覺自己耗費腦力制定的計劃就這樣付諸東流而有什麼失落的模樣,只是派出知事堂全權接管江州,處理後續維穩事宜;
趁著莊氏老爺子的祭日,莊風一個人離開了江州,驅車回老宅祭拜,順帶著還可以吹噓一下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又重新拿回了江州;
只是這暴雨讓莊風的心情有那麼些不太美麗,特別是還給撞了車之後;
在車裡抽著煙的莊風,面對這暴雨加撞車的麻煩的時候,心裡很不是滋味;
因為車禍總是讓他會不自覺的想起一些莊風不願意提起的事;
恨恨的抽完最後一口煙,莊風開啟車門下了車,徒步的走進了暴雨之中;
倒不是莊風不願意等待有車路過而搭個便車,只是因為莊風挺喜歡淋雨的一個惡習;特別是江州夏季的暴雨,莊風總是喜歡獨自走進雨中,淋個通透;
莊風走進雨中,不過分分鐘的時間,便淋了個通透;然而莊風卻喜歡享受這樣的感覺,總覺著這雨水是最純淨的水,而莊風相信那樣的純淨是能夠沖刷掉某些東西的,比如說罪孽;
沿著公路,莊風如散步一般的緩慢行走;或許是因著被雨水溼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似乎有些冷;
對此,莊風也只是笑笑,便又繼續前行;
原本正昂頭迎著暴雨的莊風在那麼稍一愣神間就看到一輛破車正朝著他的方向衝來,這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莊風跟那地上一滾,險險的躲開;
莊風看到那破車撞在巖壁上,卻沒有立即起身去檢視;反倒是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下身子骨,皺了皺眉頭,頗有些警惕;
不開玩笑的,這條道又不是什麼國省快速道路,只不過是一條鄉道而已;能在鄉道上走車的人,要麼是本地鄉鎮上的人,要麼就是外面回來的人;
以今時這般雨量的暴雨,本地鄉鎮上的人是不會在外面的,那怕是恰逢趕集的時間,在這樣的暴雨天也不會有再去趕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