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兒;”
面對孟袁華,莊風依舊習慣的將兒音以方言的音調說得那般清脆,而非常人那般有些膩的音調;
或許對於莊風來說,孟袁華在這樣的時候出現,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個事兒;
不是來摻和一腳,只是因為他莊風回來了;所以,她孟袁華來了;
“七哥……”面對牽掛十年之久的男人,孟袁華在聽到那曾經的稱呼,頓時湧出那麼一股再忍不住的情緒,似乎這十年所經歷的所有,在這一刻都不再重要;
孟袁華沒有哭,然而當這個已經十年不曾有過的稱乎喊出口之後,卻也再說不出什麼話來,好像有什麼東西給堵著了,難以再發出聲音;
或許莊風本身也不是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也或許是生性為人冷漠,對於孟袁華那欲言還休,卻又是梨花帶雨,很是有些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只是吐出那麼一句有些苦澀的話來:“這些年,難為你了;”
原本有著許多話要說,卻偏又無從說起的孟袁華在聽到莊風這話之後,索性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著,只是那心海里卻是激盪不已;
這麼些年,她孟袁華倒底是為了什麼,一個女人苦撐著這若大的產業;
為了權勢金錢,為了燕家待她如家人的回報,還是等著燕楠回來,或是等著燕楠身邊的那個男人?
或許吧,莊風並不僅僅是燕楠身邊的那個男人,而她孟袁華僅僅只是個旁觀者;或許,就如同當年的她,曾經與莊風說起的那句閒淡:“書上說,如果一個女人一直守在男人身邊,那麼說不定有一天,他會愛上這個女人的;”
或許曾經的孟袁華,她只是個旁觀者,可是卻也一直守在旁邊;等著某一天,莊風也會愛上她這個一直守在身邊的女人;
曾經就那般的年青,就是那般的天真,以為可以一直守著,然後等著某一天,那個男人會愛上她;
然而,事總是與願相違;在突然間的那麼一天,就是那般守候在旁邊,都被突然中斷;而這一中斷,便是十年;
十年間,多少個午夜夢迴,多少次淚溼襟裳,多少次生死徘徊,多少的槍林彈雨,所為的倒底是什麼,不就為了延續曾經那個青春的天真的夢嗎?
現在,那個男人就站在眼前,一句話便道出她這十年的艱辛,那心中如何能平靜得下來?
於是,顧不得這是在什麼地方,也顧不得有多少閒人在場,顧不得她這十年艱辛所建立起來的形象威嚴,竟如一個小女孩兒似的,撲進莊風的懷中,放聲大哭;
在莊風而言,從他知道北城還在孟袁華的掌控之中的那一瞬間,他便知道孟袁華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
在莊風的記憶裡,關於孟袁華的印象,還僅存於燕楠身邊的那個小妹的模樣;
青春年少,活潑好動,總掛著甜甜的笑容,滿是青春少女的天真爛漫;
每次隨著燕楠見他的時候,總是甜甜的著叫著他七哥;十年後,孟袁華的一聲七哥,就連如他莊風經歷那般不為人言的磨難,那心中也是有些隱隱作痛;
當孟袁華撲倒在莊風的懷中的時候,他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倒不是他莊風也是個風流人物,只是這十年的時間,真的是讓人有些難言;
看著懷中的孟袁華,莊風莫名湧起那麼一股蒼老的情緒;想想,自己其實也不過僅僅是剛過而立出頭而已,怎麼會有蒼老的情緒;
或許,使人蒼老的並不僅僅是年齡,更多的卻是閱歷;而對於孟袁華,就如同她當年說過的,使人蒼老的,其實是等待;
十年的等待,莫名的蒼老,就如同莊風像那長輩一般的輕拍著孟袁華的肩膀,一種莫名的蒼老;
其實不僅僅是莊風與孟袁華有著那麼些莫名的情緒,那何力與王普洪也有著些莫名的情緒,因為當年他們都見過燕楠,也都見過孟袁華;
或許當年誰也沒有將孟袁華當做怎麼著回事,但這十年之後的莊風與孟袁華,卻讓他們想起了很多很多,多到他們自己都無法理解;
無法理清的情緒,讓何力與王普洪都做出了同樣的事,那就是將各自手底下的人,也就是在場的閒人,當然也包括他們自己,都清理了出去,只留下莊風與孟袁華;而這兩人,對於下面的動作,或者說他們現在都只存在於他們的世界,至於外界周遭,那也他們無關;
只是當莊風與孟袁華兩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這整個酒吧裡,居然只是他們兩個人;
“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孟袁華在回過神來之後,倒是沒有去理會怎麼只剩下她與莊風倆人,這第一句話便是確定莊風是否真實存在,還是僅僅是一個夢而已;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對於孟袁華的問題,莊風有著那麼一種苦笑的感覺,怎麼這十年的時間就讓他的信用降底到如此程度,怎麼每個人都不相信他的話呢;
只是,這樣的感覺,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