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飯菜。
這種時候進去打擾好像不太好,那就等會兒再來吧。
她轉身要走,裡頭卻傳來明覺的聲音。
“進來吧。”
原來已經發現她了啊,束九有點不好意思,他會不會以為自己偷窺?
她推門進去,嘻嘻笑道:“我是來給你送飯的。”
視線不經意掠過那牌位,又平淡地移開。
她表示自己不好奇。
明覺卻拿了那牌位過來,拿手擦了擦。
其實那上面乾淨得不能再幹淨,一點灰都沒有,他應該是經常擦拭的。
看得出來他很珍惜。
束九把眼睛瞟過去,看見上面寫著:白氏靜女之靈位。
白靜女,肯定是個女的。
束九看向明覺,一個得道高僧將一個女子的牌位珍而重之地儲存,要說其中沒有問題她絕對不信。
不過明覺臉上依舊平靜,看不出絲毫異樣。
“你想知道她是誰嗎?”他問。
束九把飯菜放下,在小方桌前面坐下,笑眯眯道:“你要是想說,我就聽一聽。”
“貧僧出家前就認識了她,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明覺在蒲團上坐好,面上的表情半點沒有變化,還是那副淡漠平靜的高僧模樣。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調沒有起伏,還沒有他念佛經來得好聽。
“她曾經說過要嫁給貧僧,但後來貧僧出家了。”
雖然他說得乾巴巴的,束九卻來了興趣,問道:“之後呢?”
“後來她嫁了人。”明覺眼珠子動了動,視線落在靈位上,話裡依舊沒什麼感情,“夫家對她不好,丈夫納妾狎『妓』,對她動輒打罵,她不堪受辱,自縊身亡。”
“她丈夫也太無恥了吧!”束九問,“那現在那個男人呢?”
“死了。”明覺道。
“啊,你殺的?”束九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明覺應該不至於幹這種事吧?
他果然搖頭,道:“他夜裡夢見冤魂索命,墜湖溺死。”
“就這樣?”束九狐疑地盯著明覺,那男人應該不至於膽子這麼小吧,“這裡面你是不是加了把力?”
這些神神鬼鬼的能力也就只有他了。
明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束九很知趣的沒有再問,至少她該相信明覺的人品,這種問題本來就是對他的褻瀆。
不過明覺如此懷念她,應該是對她有感情的。
怪不得他會說情這一字難以堪破。
“你後悔嗎?”束九問,“後悔那時候出家沒有娶她?”
“後悔。”明覺很肯定地告訴她。
“那如果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你會娶她嗎?”
“不會。”依舊是很肯定的答案。
“為什麼?”束九很不理解,既然後悔為什麼不去改變,“或許你娶了她,她就不會死,她就能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