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那聲答應出口,獻帝捏緊的手鬆開,指尖已被自己掐得發白。
像等待著被處決的犯人頃刻間得到了開釋,一瞬間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讓他整個身子都有些發抖。
他上前一步,想跟她說說話。
束九卻後退了一步,神『色』恭謹地對著他。
他目光立時黯淡下來,嘴裡止不住地發苦。
他哂笑,明知道她會這樣的,又何必失落?
不再看她,他轉身對尚於道:“宣榮郡王。”
“你放心,榮郡王那裡朕會想辦法,你做你想做的事去吧。”他叮囑道。
束九拱手:“謝陛下,臣告退。”
她走出皇宮,只覺吹面的風更寒了幾分。
不知道獻帝怎麼跟榮郡王交涉的,總之最後榮郡王同意了束九的重審。
不過他有一個條件,那便是如果束九最後證明了原判沒有錯,盧曼真是殺人兇手,盧文正也要跟著一起為他兒子償命。
盧文正同意了這個條件,脫了一身官服自請入獄。
範弘心知扣押刑部文書的事瞞不住,自己摘了官帽,等待獻帝將他革職查辦,但等來的卻是一道要他與束九一同辦案的聖旨。
他看著束九,心中的感動無以言表。
他退後一步,雙手交疊,挺直的身姿緩緩拜下,深深鞠躬至九十度。皂『色』的衣裳,寬袍長袖,隨著他的動作而落下,如那顏『色』一般莊嚴而厚重。
據盧文正所說,來替盧曼喊冤的是一個丫頭,而這個丫頭被他安排在了盧府。
盧府,盧家突然遭到全城百姓的謾罵,所有人都還沒太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盧文正又突然被關進了大獄,他有沒跟家裡兒女說明,導致一家人焦急不已。
盧青悠自然也回了家,正和盧方竹、盧青筱幾個聚在一起商量。
“父親到底怎麼了?”盧青悠心急如焚。
“我不知道啊。”盧方竹沒有入仕,對官場的事更是知之甚少。
“大姐,你那個夫君不是與父親同在大理寺嗎,你怎麼不問問他?”盧青筱道。
盧青筱秀致的眉一凝,輕輕搖頭:“他也不知道。”
“我看肯定是那個長笙搞的鬼!”盧方竹恨恨道。
“誰?”盧青悠問。
“就是神仙居那個掌櫃。”盧青筱哼道,“你家夫君那個小妾的姘……”
“青筱!”盧青悠地打斷她,“沒事你提她做甚?”
盧青悠平日十分溫婉,但生氣起來一張臉真是嚇人得緊。
盧青筱最怕的便是這個姐姐,吶吶地低下頭去:“大姐對不起,我不就是心裡不舒服。要不是那個秋娘半路殺出來,你跟姐夫不知會多麼恩愛。如果不是他唆使,那個女人怎麼敢如此膽大包天?”
“好了,別說旁的,跟我說說長笙此人吧。為何說他害了父親,難道他與父親有過節?”盧青悠闇自思忖,這個人名她倒是如雷貫耳,可惜並未見過。
“之前上書要廢除女子刑罰的就是他,父親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可不是把他得罪得死死的了!”盧方竹道。
“我看這一次肯定是他在背後搗鬼,陛下才會因為那位小姑的事遷怒父親。”盧青筱冷道,“大哥,我們一定不能放過她。”
她恨恨的,在心中鉤畫出了千百種置束九於死地的放方法。
正當此時,束九帶著刑部衙差前來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