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才能讓岳父大人消消氣,讓他從輕發落呢?
盧文正目露狐疑,為何身邊之人一個個面容怪異,就連尚於等人都是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
“陛下,便是我劫的人。”束九又重複一遍,“範大人毫不知情。”
“你還有臉說,你可知道你這是犯了死罪!”盧文正心中不爽,又是這個小子,處處和他作對,“目無法紀,以下犯上,你死……”
“閉嘴!”獻帝厲聲呵斥。
盧文正呆住,陛下為何對他動怒,錯的又不是他?
獻帝只是看著束九,苦惱地揉了揉額頭。
她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想到去劫囚?
束九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避讓。
獻帝心下一嘆,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你們都先退下。”他揮手道。
“是。”尚於和範弘都知道其中的事,乾脆地帶人走了。
只有一個盧文正雲裡霧裡,什麼都不清楚,只懷疑自己聽錯了,執拗地站在那裡不肯走。
“快走吧,盧大人!”尚於折回來將他扯出去。
屋內只剩下獻帝和束九二人。
他拍拍旁邊的椅子,輕聲道:“過來坐。”
束九不動,只是冷著臉面對他。
“你這又是為何,那名女子是你朋友?”獻帝還是不理解,她為什麼會做這種事?
束九心緒難平:“陛下,你知道那名女子犯了什麼罪嗎?”
“不知。”他是皇帝,每天有這麼多事給他處理,他不可能每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記住。何況最近他還在為燕國使臣進京的事而煩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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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他們要對她用何種刑罰嗎?”束九又問。
“刑罰左不過就是那些,若是大罪怕也就是殺頭……”獻帝剛開口,就被束九打斷。
“陛下果然是高高在上,不知民間疾苦!”束九氣憤難言,一回來她就去查了刑部檔案室裡放著的大昭律,越看就越心驚,她從不知道,竟還有那些專門針對女子的無恥下流的刑罰。
她掰著手指頭,義憤填膺:“春刑、破身、幽閉、封陰、。鐵裙、騎木驢,這每一樣刑罰都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每一種刑罰都是對女子莫大的侮辱。我真的不敢想象,這些刑罰但凡有一樣用在我身上……”
“別說了!”獻帝站起來,拉住她的手,“朕不會讓你遭受這些,那不可能!”
“我不會,那別人呢?別人的妻女,那些可憐的女子,她們連死都不能安生地死去,要受盡凌辱,受盡非人的折磨!”束九用力把他推開,“她們憑什麼要受這種罪,難道就因為她們生而為女子嗎?”
她面上的憤怒幾乎讓她瘋狂,她在控訴,控訴上天的不公,她在怨恨,怨恨這些刑罰的制定者。
那怨恨、控訴彷彿要化作一團火,將面前的所有一一燒燬。
那也含著深深的無助和恐懼,對這個世界的恐懼,那恐懼讓她整個身體都輕微地發抖。
獻帝的心針扎一般的疼,他用力地抱住她,將她緊緊箍在懷裡:“別難過,別怕,你不要想那麼多。那些跟你沒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束九抬眼望著他,笑得淒涼,“我也是女子,這些為女子而設的刑罰,也是為我而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