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文正風風火火地進了宮,一見到獻帝便跪了下去,悽悽慘慘地訴苦:“陛下啊,您要給臣做主,臣為官二十餘年,一直為國為民,勤勤懇懇……”
“好了。”獻帝受不了他的官腔,忙擺手,“你到底要說什麼?”
“陛下,刑部尚書範弘,他派人劫了大理寺的犯人!”盧文正抬首,一臉憤慨,“那是死刑犯,他竟然行刑當場劫囚,他因著與臣有私怨,挾怨報復,他這是以權謀私,徇私枉法,這是置大昭律法無無物,是不把陛下您放在眼裡啊!”
“竟有這等事?”獻帝亦被震動,站起身來,“範愛卿怎會如此糊塗?”
“陛下,千真萬確,臣不敢妄言!”盧文正磕頭下去,一臉苦色,心內卻是無比雀躍,他特意又派了人去刑部確認,犯人就在那裡。範弘這一次死定了!
獻帝還是不太相信範弘會幹出這種荒唐事,看向一旁安靜立著的譚子同:“譚愛卿,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譚子同垂首道,“劫囚之人還放話說要盧大人去刑部見他,否則便誅殺大理寺官差。”
盧文正無比委屈又義憤填膺:“陛下,您聽聽這話,他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他竟然如此威脅朝廷命官,他居心叵測啊!陛下,您一定要為臣做主,否則臣真怕他會膽大包天,殺了臣!”
“範弘竟如此大膽!”獻帝震怒,“朕隨你一起去,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殺了你!”
御駕降臨之時,範弘正在整理卷宗。
乍然聽到皇帝到了他還不甚在意,以為又是為了長笙來的。
轉念一想卻不對,陛下平時來見他都是微服而來,不會如此儀仗俱全。
他微驚,慌慌張張地趕緊迎出去。
一出去就看見盧文正那張得意的臉。
“陛下駕臨,你都敢遲遲不到,你當真是目無王法,目無天子了啊!”盧文正指控。
獻帝在上首坐下,冷冷地盯著範弘:“範尚書,你為何劫了大理寺的死囚?”
“劫囚?我沒有啊。”範弘茫然不解,他何曾做過這事?
“還要狡辯!”盧文正恨恨道,“人就在你刑部,你敢不敢讓我搜?”
“盧大人,你這話從何說起,我什麼時候干涉過大理寺的事,何況是劫囚這種觸犯律法的事!”範弘冷下臉。
這盧文正不過是與他有些陳年舊怨,竟一直記到現在,幾次三番找他麻煩,真真小肚雞腸小人之心!
“至於搜查之事,堂堂刑部也是國之重地,怎麼輪得你說搜就搜?”
“依本官看你是心虛!”盧文正冷哼。
“你血口噴人!”範弘也不相讓。
“陛下,你可要為臣主持公道啊!”盧文正苦著臉轉向獻帝。
獻帝盯了範弘一眼:“既然清者自清,範尚書何懼一搜。”
“來人,搜查刑部。”他道。
範弘眉頭一皺。
盧文正勾唇冷笑,洋洋得意,範弘,今日你可死定了!
“慢著!”束九走進去,朗聲道,“人是我帶回來的,和範大人沒有關係。”
獻帝一愣。
範弘驚愕地看著他,他為何要幹這種事,惹誰不好,偏要惹盧文正那個冷麵煞?那傢伙逮著人錯處可是會往死裡咬的,就算他得了陛下寵愛恐怕也保不住自己啊。
譚子同亦是微微皺眉:怎麼會是長笙,才答應過秋娘要照顧他的,今日可要如何是好?
長笙也是,小小刑部侍郎也敢同位列九卿的上官對著幹,這不是找死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