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靜了許久卻沒有一丁點睡意,便穿了衣服爬起來。
披上厚厚的狐皮斗篷,帶上郭沉星縫製的貂毛暖手套,她便去找清歌下棋。
謝君歡也不知道怎麼個意思,拘著清歌不讓走,卻又不肯她見他。
她哪會乖乖聽話?正好謝君歡要去見沈緋雨,沒人看管她。
下不到中盤,她又棄子投降。
“你又輸了。”清歌淡淡的眸子裡帶了些笑意,“教了你這麼久還是沒有長進,你這種資質是怎麼當上朝廷命官的?”
束九把盤面撥亂:“我是辦案的官,又不是下棋的官,不會下棋又怎樣?”
何況他也沒教多久嗎,兩人見面的時間少得可憐,更別說這樣面對面地下棋了。
“那再來一盤?”清歌道。
“再來就再來。”束九對手上哈了一口氣,“你讓我二子,不四子!”
“好。”清歌無奈搖頭。
謝君歡站在宜蘭院外,瞧著暖亭內兩個相對而坐的身影,時不時會聽見她耍賴或者大笑的聲音。
他的手不自覺握緊:“她和他在一起,好像總是很開心?”
立在他身後的長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
“我失蹤的那段時間,她有擔心嗎?”謝君歡問。
長青想了一下,她那個表現到底是算擔心還是不擔心呢?
應該是擔心的吧,她還暈倒了呢!
雖然她自己說那是貧血,不過貧血是個什麼東西?
他點頭:“有擔心。”
謝君歡卻已嘆著氣走開:“也罷,本來就是我強人所難。”
長青臉上發苦,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不怪他啊,實在是女人心海底針,太難懂了!
他會遲疑只是因為不知道怎麼說呀。
束九到底對自家主子怎麼個心思,饒是他聰明過人也猜不透啊。
可無論如何不能讓主子傷心,他忙追上去,連連強調:“爺,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謝君歡卻再不信了。
冬日嚴寒,樹梢吊著小孩拇指粗的冰凌,吹來的風颳得人臉生疼。
沈府裡卻是一片熱鬧的汪洋,梅花飄香,人聲鼎沸。男子一堆,女子一處,隔池相望,或作詩或吟詞,或繪畫或品酒,歡笑驅散了寒冬的凜冽。
沈緋雨陪客八面玲瓏,遊刃有餘,為人又處處周到,很快便收服了一群擁躉。
她好不意氣風花,暢快淋漓。
謝君歡並沒有赴宴,而是直接從小門繞進去見沈新海。
沈新海遣退了下人,二人密談。
“在清州落難之時,多謝尚書令出手相救。”謝君歡拱手道。
“世子爺不必如此。”沈新海想站起來又坐了下去,“咱們是合作伙伴,幫您是應該的。”
“沈大人當真深藏不漏。”謝君歡目灼灼地盯著他。
“世子爺此話怎講?”沈新海佯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