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並幾個小童忙了好半天才把他給弄順了氣。
“你說你吃東西那麼急幹什麼,要為口吃的噎死多划不來。”束九數落他。
楚彥望著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這樣是誰害的呀?
“是,划不來。”他實屬無奈。
灌了兩杯茶之後,他總算是找回了正常思緒,看著束九直想嘆氣:“剛才那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可不能對旁人說,否則你的小命得玩完。”
“我知道,我只跟你一個人說過嘛。”束九笑嘻嘻卻陰森森,“所以如果別人知道了,那肯定是你告的密。而且這種話我敢說你敢聽,你不也一樣是殺頭的大罪。”
“你可真是……”楚彥不知該說什麼好,搖頭失笑,“鬼機靈。幸好咱們的聖上是個明主,否則你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掉。”
“是是是,咱們的皇帝最好了,所以大昭才繁榮昌盛,國泰民安嘛。”束九也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順著他的話把皇帝好一通猛誇。
誇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差點沒讓楚彥又噎住。
飯吃到一半,一個小童進來,在束九身邊耳語幾句。
她瞬間就垮了臉。
“你這是怎麼了?”楚彥好奇,真難得看到她這表情。
“還不是因為賬本。”束九頭都大了,“我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記賬方式,可是偏偏店裡沒人看得懂,他們的記賬方式我又看不懂,簡直雞同鴨講,亂七八糟。”
“你的什麼記賬方式?我看看。”楚彥道。
束九便拿了一本給他看。
一水的阿拉伯數字,在他眼裡簡直就是蝌蚪。
他眼皮直跳:“大約能看懂一點點,我看你還是還是算了吧,找一個會看賬又信得過的人給你做賬房吧。”他合上賬本。
“也只能這樣了。”束九不好意思地撓頭。來古代整四年,前三年忙著賺錢養家,後一年又被謝君歡拘著,她還真是什麼都沒學會啊。
束脩最近很苦惱,殿試策論由鎮西侯世子出的訊息一傳開,清園的門檻差點被踏破。
都知道他是束九的哥哥,都知道束九成了世子的寵妾,有些投機取巧的便想著從他這裡入手,又是送東西又是塞銀子,要他去找束九吹耳邊風。
他怎麼可能幹這種事?
可就連平常在一塊玩的朋友羅子嶽都動了心思,湊到他耳邊道:“阿修,我也不是要你去漏題,你就是讓你妹妹探點口風,給點提示。你說這不對你也有好處嗎?再說了,你和世子爺有這層關係,將來你考得好了誰都得懷疑,你何必白做賊不拿贓呢?”
“子嶽,我沒想到連你也是這樣的人。”束脩指著他,“我告訴你,哪怕我妹妹是世子妃,我也不會這麼做。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別人說。今天你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你趕緊走,以後咱們不是朋友。”
羅子嶽被他推出了門,一臉的不甘心。
候在樹後的毛俊立刻迎上去:“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羅子嶽氣憤,“我看你還是算了吧。”
“不成啊。”毛俊一臉天要塌了的感覺,“我算不算都無所謂,反正我也壓根沒指望自己考上,關鍵是我上頭還有人等著呢。”
羅子嶽不理他:“你自己想辦法吧。”
長青拿著一堆名帖進來,對謝君歡道:“爺,京裡泰半官員都給您投了拜帖,包括嚴家、沈家。”
“告訴他們,殿試之前,爺誰都不見。”謝君歡挽了個劍花,花葉紛飛。只穿著中衣的他出了一身的汗,隱約可見雄健的肌肉,蘊含著澎湃的力量,“一切按計劃進行。”
“是。”長青又將星子彙報過來的訊息傳給謝君歡,“束家公子被他們纏上了。”
謝君歡放下手中的劍,鬆了鬆指骨,勾唇而笑:“正合我意。把東西放到束脩的房裡,近幾日讓清園的防衛鬆些。”
“可是爺,這會不會牽連到束公子?”長青擔心束九到時候又和他鬧。
“我會盡量護著他的。”謝君歡囑咐,“別讓阿九知道。”
“是。”
傍晚,剛清靜了一會兒的束脩又聽見敲門聲,他真是煩不勝煩,拿了根棒子準備把人打出去。
一開啟門他就愣了,門外站著的竟是個面容清麗的女子。
他忙扔了棒子,整了整衣服:“這位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女子笑:“別叫我姑娘了,我已是孀婦,公子喚聲秋娘便可。”
束脩這才注意到她戴孝,不由暗歎:如此美好的姑娘芳華正盛竟已守寡,真是天妒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