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厲驚春:“誰送來的?”
蘭齡搖頭:“沒見到人,奇怪,我沒有和別人說過天悲草的事。”
厲驚春看向柳玉危,後者尖叫:“我也沒和別人說,肯定就是你說的,看我幹什麼?”
“別吵。玉危,這草有沒有問題,可以直接用嗎?”
柳玉危把天悲草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檢查了幾遍,確定這草的葉片,根系,外形都和那本禁書上一模一樣。
他這回是真的盡心了,自從到了十四洲,經歷幾番危險,每每到了走投無路命懸一線之時,都是蘭齡前來救他。
蘭齡甚至可以為了柳玉危所用的藥材放棄天悲草,這個念頭更是沖得柳玉危暈頭轉向飄飄欲仙。
自他出生,就像狗一樣跟在那個瘋子邪修爹身邊,那個爹很壞,會用他煉藥,讓他出去騙小孩當藥人,心情不好了就打得他遍體鱗傷。
柳玉危天天晚上詛咒他不得好死,但是如果沒有爹,他也活不下去,柳玉危又恨,又依賴。
看見爹的屍體的那天,柳玉危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狂喜,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從胸腔裡沖到頭頂。但是緊接著,就是恐懼 。
他死了,以後沒人再打自己了,可是也沒人保護自己了。
而現在,蘭齡會保護他。
只有蘭齡會保護他。
而且蘭齡從來不打他罵他,這是柳玉危抱上的新大腿,柳玉危想,自己必須用一切手段擁護蘭齡,擋蘭齡道路的人必須死,害蘭齡的人也必須死。
他神神叨叨地念叨,拿過天悲草一頭紮進內室,翻出一摞半人高的書,地上點兵似的排出一排藥鼎火爐,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品。
柳玉危道:“師兄,你們先出去。”
厲驚春難得沒刺打他,門在二人身後關上,房間裡立刻傳來嘩啦嘩啦的翻書聲和呼哧呼哧的磨藥聲。
雖然柳玉危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製毒和解藥,天下無人出其右。
倒也沒人教他,十四洲的藥修修的都是療傷之術,即便是杏林的丹修醫修也沒幾個會毒的,柳玉危全靠自己摸索,倒也算天分奇崛。
厲驚春一直覺得,柳玉危最高的天分,就是心思超出常人的惡毒,所以配起毒藥來只要把自己那壞水抖一抖,就能想出旁人喪盡天良都想不出來的劇毒。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走了一會兒,也不知該幹什麼,往常他們應該是去練劍,但是蘭齡現在不能練劍,於是他們就在蓮池上的迴廊裡來回漫無目的地走。
厲驚春走在前面,蘭齡就在他身後默默打量他。
現在,自己和厲驚春的關系是不是稍微近一點了?
至少已經習慣一起行動,而且,厲驚春現在也不會再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只要蘭齡不拖著他幫別人辦事,他也很少說帶刺的話。
蘭齡想起在生靈山的時候,蘭齡靈力枯涸,沒忍住吐了口血,厲驚春第一反應是扶住他,按照上輩子厲驚春和蘭齡的關系,厲驚春沒有把他從懸崖上扔下去已經非常令人意外了。
裴擒月遠遠就看見一位修士抓耳撓腮地在蓮池邊走來走去。
裴擒月遠遠問:“在這兒做什麼呢?”
那修士哎呦了一聲,悄咪咪用手指向連廊上:“奉掌門之命叫蘭齡和厲驚春往掌門那裡去一趟。”
裴擒月循著方向望去,就見蘭齡和厲驚春也不說話,就靜靜地在蓮廊上漫步,倒像是心緒相接,不需言語。
裴擒月沒懂:“他們不就在連廊上嗎,你直接叫不就行了,在這裡等著幹什麼?”
修士道:“人家正獨處呢,我怎麼好打擾,裴師兄你也太不解風情了,難不成你和心上人獨處也像個木頭似的?”
裴擒月正色道:“可是他們又不是在交.配,有什麼不能打擾的?”
修士大汗淋漓,嫌棄地咦了一聲,瞥了一眼裴擒月,往遠離他的方向挪了幾步。
真是的,裴師兄也太粗俗了!
裴擒月遠遠打量著蘭齡,也不知他有沒有用那天悲草。
蘭齡走得有點累了,拿出一本劍譜坐在廊下細看,厲驚春在一旁練劍,他劍術也很出眾,看得出前世也是位不同凡響的劍修,對於劍的感知力不是普通修士能比的。
只是據說他前世被趕出十四洲派之後,選擇了棄劍從槍,蘭齡想象了一下對方執劍和執槍的樣子,也覺得一柄紅纓槍更與他相配。
厲驚春似乎看到了什麼,一式未曾練完便收劍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