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蘭齡還是有些緊張,他也不知道妖王是為何而來,但是直覺告訴他,妖王既然願意讓他們進入生靈山尋找失蹤的修士,那必然不會和那老枯樹一夥兒。
還不能行動的修士們惴惴不安地想:難道是鬧騰得太厲害,妖王嫌他們把生靈山鬧了個雞犬不寧,實在忍不住出來趕他們走了?
應該不會吧...畢竟各派各族之間保持友好多年,如今有修士被生靈山的妖怪殺死,妖王無論如何也脫不開責任,而且,死傷慘重的可是他們十四洲派,那些修士的屍體可還在地底下堆著呢。
祝寒枝感覺到修士們的不安,信步走到了眾人身前,弟子們心中原本七上八下,但祝寒枝舒緩的步伐從他們身前掃過,彷彿走的不是生靈山的樹林,而是十四洲派的演武臺。
修士們頓時心安下來,我們自有掌門撐腰!經年裡只見掌門寬和慈愛的態度,卻忘了他也是叱吒仙門的仙首,妖王雖然神秘威嚴,但不就等於生靈山的掌門嗎?
想到此節,修士們一顆心又放回了肚子裡,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我們是十四洲的修士,怕他妖王作甚!
祝寒枝談笑自若:“七年未見,你不僅沒見老,聲音還反倒更精神了。”
話音落地,密林之中走出一隻花紋斑斕的金毛猛虎,那老虎幾乎和樹冠齊頭,祝寒枝已經不矮了,而這吊睛白額老虎足足有祝寒枝兩個那麼高,頭頂王字濃墨重彩,寬肩窄腰,即便是腰也須得兩個人抱臂才能環住,遠遠看去,像是一座金黃色的小山。
老虎又嘯了一聲,震得整個山谷都在晃動,老虎張了張口,口中發出人語:“你倒還是和從前一樣風流。聽說你還沒找到親傳弟子?怎麼,那套針法真要等飛升之日留給合歡宗?”
祝寒枝哈哈笑道:“近日倒有了個合適的人選。我這輩子是沒有飛升的機會了,與其等我死那日帶進棺材,還不如趁早傳給孩子們。”
妖王不和他談笑了,上前幾步仔細嗅了嗅那堆枯死的藤蔓,金閃閃的虎眼中閃過一絲漠然:“原來是這塊老木頭,活了有幾百年了,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還舍不下飛升,不擇手段到對人修下手了。”
祝寒枝嘆息:“人間有祿蟲,仙門也有仙蟲。仙門之中對飛升滿心執念者不在少數,若此刻有個什麼仙人,要在世間點一人得道飛升,必然又是腥風血雨。這老樹妖雖然已死,但我派死去的弟子,也活不回來了。”
祝寒枝話鋒一轉:“老裴,你也要給我一個交代啊。”
老虎打了個響鼻:“你啊,看著像個軟柿子,可事一沾上了別人,會變成刺蝟。死了的已經死了,我也沒辦法,活著的我盡力補償,我派人送你這些弟子回去,治傷用的靈藥一齊送到十四洲。再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祝寒枝:“這些孩子日後若留下病症,也要由你負責。此外,他們若需歷練,生靈山外圍你要隨他們出入,若十四洲派若有需要,你妖族必須來幫扶。”
妖王似乎在斟酌。
就在這時,妖王身後忽然跑出來一個人,那人穿著十四洲派的衣服,風塵僕僕,手裡掐著一團急得吱哇亂叫的小老鼠。
裴擒月拜下,他袖口裡鼓囊囊的,凸起一點葉子的形狀,似乎塞了一團什麼草:“掌門!”
祝寒枝:“你去哪兒了,受傷了沒有?”
裴擒月說自己在林子裡走丟了,因為樹林太密,認不清路,蘭齡看見妖王想聽見了什麼傻話似得仰起頭望天。
裴擒月只把那隻老鼠放在地上,那老鼠急匆匆四處嗅了嗅,咻得朝著蘭齡爬去,小男鼠仔細聞了聞蘭齡,忽然站起來,在他面前手舞足蹈,他看急得快要說話了,但不知是不敢還是不會,急得直跳腳,也不敢碰一碰蘭齡。
蘭齡瞭然,從懷裡拿出昏睡的小女鼠,小女鼠上了藥,已經不流血了,靜靜躺在蘭齡手心裡,發出輕微的呼吸聲:“她受傷了。”
小男鼠急切地從蘭齡手中接過小女鼠,但作為小鼠,他的體型太小,絞盡腦汁地想了想,靈機一動撅起屁股,小屁股靈活地抖了抖。
哦!蘭齡明白了,輕輕把小女鼠放在他背上,小男鼠點頭如搗蒜,一溜煙揹著小女鼠跑了。
蘭齡和厲驚春幾日之間並沒再下山,祝寒枝為蘭齡把了脈,說蘭齡的內傷需要幾天靜養。
為了嘉獎蘭齡和厲驚春,此次進生靈山,祝寒枝給他們算了雙倍的功績,二人本就是新進弟子中為數不多下山除祟過的,加上這次的功績,二人簡直是一騎絕塵,其餘弟子的功績加起來都沒他們多。
其實也沒有別人了,新晉的弟子還活著只剩下蘭齡、厲驚春、柳玉危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