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皎,有沒有事?”
他問出這個話的同時,有穿制服的人上前分開那群討債的人,現場局面瞬間被控制住。
劉成愣在原地,簡直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茫然地再次朝卞皎身前那個男人看去,這次才注意到對方穿了一件考究的黑色大衣,身形高大,側顏俊逸中透著一抹熟悉。
而卞皎的眼睛就緊緊和他對視著,眼睫顫抖,幾秒後,忽地抬起雙手抱住了那個男人。被壓抑了一天一夜的眼淚像是終於在這一瞬間決堤,那個男人也轉身回抱過來。
“……騫,”劉成聽見卞皎說,“裴子騫……”
男人沒有說話,大手只一下又一下地在他背上摩挲安撫,動作輕緩而耐心。
混亂不堪中,他的肩膀被淚水泅濕一片。
方岑最後無可避免地進去了一趟,但不過一個小時就出來。
接他的只有劉成和紅姨。
劉成什麼也沒問,只說:“你上午接的那通電話是?”
方岑坐在後座,望著窗外笑了一下。
“對,那男的打的。”
坦白來講,方岑其實看不爽裴子騫,尤其是對方這兩天猶如施捨一般替自己處理了黑料問題,更是令他心中一股無名火。
今早接到對方打給卞皎的電話,他的語氣就難免帶沖。
對方在聽到他自報家門之後似乎並不意外,只平靜地說了幾句話後要讓卞皎接電話。
方岑卻沉默幾息後說:“他接不了。”
裴子騫問為什麼。
方岑輕笑了一下,只說:“你不是神通廣大什麼都能處理嗎?現在回來,讓鄭叔從太平間裡爬起來啊。”
講完,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眼下聽到劉成問那他是不是刪了通話記錄,方岑輕蔑地扯了下唇角。
“刪記錄?我不做那種事。成哥,你覺得小皎今上午那副樣子,還有精神點開通話記錄嗎?”
這種東西他根本不需要刪,只是沒想到裴子騫居然到得那麼及時。
“我只知道他講結束了一段關系,”劉成邊轉動方向盤說,“沒想到物件居然是……”
方岑靠回椅背上,不再說話。
就連前座的紅姨也少見地一言不發。
夕陽西下,從車窗可以看見遠處地平線上的火燒霞光,日落短暫,一整個白天的存在在這一瞬間都被吞沒。
主駕的車門從外開啟,卞皎收回視線。
“附近店裡只有冰水,現在天太冷,”對方說,
“喝我保溫杯裡的水,可以麼?”
卞皎輕輕點頭,要從對方手中接過紙杯。
小拇指微不可察與對方的紙杯觸碰一瞬,欲要收回,對方卻沒有鬆手。他抬眼,就對上對方深杳的雙眸,那漆黑的瞳孔靜得像一潭秋末冽湖。
對視幾秒,對方終於松開,紙杯換執到卞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