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溫愈舒摩著他下顎上的硬茬,安心無比:“我不要你哄,只要你一直一直疼我。”
“傻媳婦。”雲崇青鎖緊她,讓她清晰地感受他強勁快速的心跳。
沉靜片刻,溫愈舒眨了下濕潤的眼眸:“姑姑跟我講過你拜會我孃的事。那天我怎麼就睡著了?”要是沒睡,她該早就見過他了。如此,她在溫府的那些年裡,內心裡會不會多一份暖多一份期盼?
雲崇青回憶著那日盛陽:“相見是遲了幾年,但緣分早盯上你我了。”
“這話我愛聽。”溫愈舒喜歡他清雅下的強勢。
“既愛聽,那咱們明天就盛情款待一番大姑奶奶。當年若非為了她的終身,我也不會苦心孤詣去見岳母大人。”
“好。”溫愈舒抱著自己的終身:“一會讓常河叔看看京郊粥棚怎麼搭?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我們施半月粥,就不去寺院添香油了。”
“都聽你的。”
雲崇青指腹颳著她的脊骨:“我回來時,在小旗巷口子上,遇到瑛王夫婦了。看方向,他們應是準備進宮。”
“這麼快!”溫愈舒凝眉,她還以為最早也要到明天.
“不快,都滿城風雨了。”雲崇青抬起頭:“放心吧,宮裡該聽到的一句也不會漏。”
如他所言,這會方達正在向皇帝描述吳府那出,站在龍案邊上翻摺子的封卓瑧眉眼低垂著,看不出情緒。
聽完,皇帝淺笑,若話家常一般問道:“吳家今天擺宴,都請了哪幾家?”
“禮部幾個侍郎家眷,國子監祭酒家…”方達列數:“還有溫家,算算也沒幾家。就是瑛王妃駕臨,沐寧侯夫人便不好不去了。”有這兩位主兒,再小的宴也小不了。
封卓瑧疑惑:“就請了沐寧侯府嗎,鎮國公府、孟安侯府沒請?”
是不該,方達笑回:“這裡還有一出,容奴才細細講。原照吳家的打算,沐寧侯府也是不準備請的。這不管事給雲修撰家送帖子時,被昭毅將軍的兩位小公子撞見了嗎?小公子順口問了一句…”
“那兩皮猴子。”封卓瑧唇微揚,眼裡滑過冷色:“二嫂真的是多慮了。我與二哥雖差著年歲,少玩在一起,但承襲一脈,怎可能因溫家與崇青舅母之間的恩怨起間隙。”
皇帝抬眼看兒子:“你無需這般直白。”
“父皇若喜歡含蓄,兒子下次記得拐個彎。”封卓瑧合上手裡的摺子,又拿了一本。這些都是往年留中不發的舊本,看著挺有意思。父皇都有批註,他領會起來也不難。
“你與小二鬧不痛快了?”雖然登基後,他收拾臻王、獻王是手起刀落,但皇帝並不希望自己膝下的幾個也鬧到你死我活。
“若非二嫂此舉,兒臣也是不知的。”封卓瑧不說可能是他那二哥流露了什麼,讓瑛王妃誤會了,只道:“不過二嫂這時能有閑心當和事人,倒叫兒子鬆了口氣。想來陳熾昌父子剿倭寇該是胸有成竹。”
皇帝笑了:“朕等他們凱旋。”一低頭,眸底墨色快速暈染,雙目沉沉。
本來父皇就懷疑海山島遭襲,與誠黔伯府有關。他那二嫂又來這著,封卓瑧不以為自己剛的言語有過。
“你也伴為父左右有些日子了。朕今日有心,教你一課。”
封卓瑧意外,放下摺子,看向他父皇:“您不生氣?”
“氣什麼?”皇帝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他:“氣你審事透徹,不好糊弄?”自己不糊塗,為大雍江山想,他真心希望大雍君主能一代強過一代。
封卓瑧笑開,退後一步,跪地叩首:“是兒子狹隘了,以為父皇不會喜歡聽那話。”
“知道朕不喜聽,那你還說?”
“在您跟前,兒臣若避重就輕,只與您言兄弟情深固若金湯,是在明晃晃地欺君,辱沒您。兒臣不敢。”他們是君臣,對此,封卓瑧不敢忘。但他們同時還是父子,封卓瑧亦深知血脈要義。
“哼,”皇帝起身,背手上前,垂目看跪伏著的兒子,沉寂幾息,問:“你以為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是何?”
作者有話說:
明天再見。